腊月三十,梁女士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好多烟花。
抱着一大箱东西吃力进门的时候,吓了大家一跳。
连石叔接过来的时候,双臂都往下一沉。
“嗬,你这都买的些啥啊。”
梁女士气喘吁吁,打开箱子:
“喏,闻溪之前说想要的那个仙女棒、发财树、金满堂还不是金满地什么玩意来着……”
石闻溪惊喜一声,扑过去抱住梁女士。
“哎呀,我就知道还是姨姨对我最好……”
梁女士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行了行了别贫了。”
又招呼严父:“老严,你春联搞好没有啊?”
严父抽出背着的手,指了指:“严豫川写好了。”
陈觅正蹲在微波炉面前守着浆糊,叮地一声,新鲜出炉。
严豫川发现,他很喜欢盯着这种机器的内部发呆,之前在家,守在烤箱面前的也是他。
套上外套和围巾,叮嘱道:“不要跟出来了,外面冷。”
孟泽一手拿梯子,空出来一只手拍了拍陈觅:“就是,跟出来干啥,贴个春联,两个人还不够吗?”
陈觅想了想,还是披衣跟了上去。
雪在道边已经堆得很厚了,他绕出院子大门,看两个人正在最后收尾,贴最上面的横幅。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他呼出一口气,在白雾中搓了搓冻僵的手。
一条尚带体温的围巾突然从天而降,他抬眼。
是严豫川。
最近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每时每分都待在一起。
于是,严豫川身上不再是和陈觅一致的味道。
取而代之是自身原有的,像太阳晒过的干净气息,混合一点轻微的墨水香气。
也许是从前日日相对,陈觅对他太熟悉,平日里见面,只有波澜不惊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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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也许是这几日不怎么接触,严豫川靠近过来,铺天盖地的陌生感包围住陈觅。
陈觅不自觉地把脸埋在围巾里,略显不同的气味一下子很有侵略性地笼罩过来。
把陈觅自身本来的浆果味道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了。
他定了定神,很难得仔细打量面前一双替他整理围巾的手。手腕处重又带上了之前那块手表,行动起来,手背上有青筋浮现。
手指看起来很有力量感,指关节连接处是薄薄的皮肉。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莫名对上眼神。
陈觅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