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川,照顾好小陈,你俩好好相处,我先去看看厨房里炖的肉——”
于是就这么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陈觅轻轻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鼻子,努力眨眼让不受控的生理泪水回流。
他来这里修养,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自从确诊肺部高压,并且被医生告知,他这个病症在极速恶化,甚至压迫到心脏以后,他就推掉了所有工作,独自一人回到了北方这座边陲小城。
其实他的童年就是在这个省份度过的。
然而物是人非,亲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人世,陈觅也不愿意回到老房子里睹物思人白白落泪,就在附近的风景还不错的县城里挑了一个,权当是暂时的修养地。
正好碰上粱姨和严叔回老家养老,嫌院子空荡荡没有人气,找长期租客。
于是就这么碰到一起去了。
前两周梁姨就跟他说了自己有个在国外当教授的儿子准备学术休假回来,但不知道具体哪一天,谁能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碰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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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觅正准备从袖子里掏出手来,做一下简单的自我介绍,刚刚捏过他鼻子的那只手又抢先一步伸到他面前。
“严豫川。”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陈觅顺着这只手移动目光,微微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严豫川一眼。
在看清眼前人的长相以后,不由得眼前一亮。
陈觅自己是典型的混血,妈妈是隔壁接壤的r国人,连带着他也轮廓偏向立体,眼窝深邃。
像欧洲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有一股雌雄莫辨的少年感。
为此经常被陌生同事认成帅气的女孩子——时尚圈内男女分不清真的太正常了。
严豫川就是刚刚好相反的那种人,长得很中国式的正派,剑眉星目,像老一辈会喜欢的那种长相,连衬衫的扣子也规规矩矩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如果他现在还能工作得动,一定挖空心思邀请严豫川来拍一组创作——陈觅心里微微跳了一下——这种宽厚舒展的气质,在男模特肩膀越来越窄,越来越锥子脸的现下,比金子还罕见。
想起这个院子的男主人,陈觅心下了然,大约是遗传。
一边伸手轻轻搭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陈觅,刚才谢谢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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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陈觅就没有去厨房帮忙了。
刚才那一撞,真的是撞的他眼前一黑,蜷缩着躺了一会儿,才感觉稍微好些。
至于他屋里的的这个床,的确是好床,就是硬。
严叔腰不大好,只爱睡硬床,院子里几个床都是重新翻修时一块儿买的,一张比一张硬,铺了三层褥子还是硬,再铺也没有多的褥子了。
至于快递,其实也有,只是常用的那家床垫从祖国最南边发到最北边,要整整五天,再从隔壁市里派送到这个镇上,还要额外增加两到三天。
就当提前习惯睡棺材板的感觉了。陈觅安慰自己勉强笑笑。
算了,还是别笑了,胳膊腿都生疼,实在是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