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长大就会发现,和父母和解是件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事情。
大多只能等时间慢慢抹去痕迹,等一方走向衰老,渐渐低头。
更何况他们之间并没有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就连周末当时在酒吧里说的那些“做检讨”也是无稽之谈,只是严父习惯性定期来让他汇报情况而已。
虽然这并不能让童年不快乐的时光消逝。但,就这样吧。
“我已经三十多了。更何况梁女士很喜欢陈觅。”他把筐里洗净的车厘子拣出来,一个一个仔细地摘去硬梗,“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带他回来过年。”
“哥,你是这个。”石闻溪竖起来一根大拇指。
“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
严豫川没有回头,向前几步,把摘好的车厘子塞进陈觅嘴里。
陈觅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果核吐在严豫川手里,自己的动作没停,翻牌一看。
惊喜:“我自摸了!”
他推倒牌,桌上其余三人纷纷看过来,确实没错,不仅自摸,还是混一色。
“愿赌服输,快,掏钱。”石母最爽快,兜里钱全给出去了。
石叔一摸兜,坏了,没有现金了。
梁女士举手:“来来来,老石,我这有的是现金,微信还是支付宝?我跟你换。”
石闻溪在一边助攻:“爸,快多换点,我也没了,把我下两把要打的钱一起换了。”
梁女士乐不可支:“看看,新脑子就是好使啊,我们小陈学得又快,运气还好。”
“快,让姨来蹭蹭手气。”
陈觅连赢几把,寻摸到两分乐子,自此在牌桌上扎根了。
他脑子灵,虽然有时算不过梁女士这种老牌友,但是架不住运气实在不错,偶尔严豫川还来支援两把,赢得盆满钵满。
更重要的是牌品好,输了还能笑盈盈的。
陈觅甚至还学会了如何不定时喂牌让他们赢几把。
夜里深了,梁女士干脆留他们在院子里住下。
“要是总赢,没人陪我打了怎么办。”陈觅洗漱完,踢掉鞋子,往床上一扑,声音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这叫双赢。”
严豫川:“开心就好,早点睡吧。”
“保温杯在床头,小夜灯在侧边,晚上小心些。”
他刚起身要走,陈觅鬼使神差般,c拽住了他的袖子。
“你——”他想说,晚上你不陪我睡了吗?
但是好像又没有立场这么要求,洗手间就在房内,东西也一应备齐。
为什么要他留下?
陈觅一时顿住,只剩一连串呛咳。
他捂嘴咳的很辛苦,抬眼,严豫川坐在床边,端着水杯帮他顺气:
“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