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洗澡就不一样了,第一次帮陈觅洗澡,陈觅是很抗拒的。
“瘦的都变丑了。”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撩起衣服下摆,清晰可见的肋骨。
严豫川趁机亲了他一口:“不丑。”
陈觅被亲懵了一下,严豫川趁热打铁,又一口。
直接把陈觅亲笑了。
于是就随严豫川去了。
两个男人,看就看了,又不会少一块肉,更不用说陈觅病成这样。
氛围只余温情,再没有其他多的了。
再见到孟泽,已经是第三个星期的事情了。
二月底三月初,林岭的雪依然未化,但室外温度有所回暖。
离靠近春天,又近了一步。
孟泽又是不知道从哪个片场窜回来的,站在门口发蒙地看着陈觅的样子。
这是陈觅吗?他几乎不敢认。
这是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尽力维持体面的陈觅?
原来留得很长的头发被陈觅嫌碍事,不愿意继续留长下去,于是拜托严豫川拿剪刀绞到肩膀附近。
其实严豫川不大会剪,陈觅也不在乎,于是剪的有些层次不起的粗糙。
身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架子,原先合身的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唇色惨白,肩膀上挎了一个跟他日常风格毫不搭边的运动小包——里面装的是连着针头的药物,不得不时时刻刻携带在身上。
长长的管子链接到左臂,也就是这根管子止住了孟泽靠近的动作。
孟泽罕见地没有掉眼泪,即便眼圈还是红了。
和陈觅状似如常地聊过两句,就把人赶回去继续休息。
只是在陈觅回屋去以后,私下里拉住严豫川:“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的意思是,如果有条件,还是要尽快手术。”
问题就在于,陈觅的身体目前还负担不起手术,更不要说匹配的肺源压根就没消息。
连个影子目前都没看到。
“这次换的药已经是试验药物了,没有更强效的药了。如果还不能够压制住病情,那就只有铤而走险进行手术这一条路可走。”
严豫川声音很沉,他翻出陈觅的检查单,给孟泽看一个个标注异常的指标。
“只能等?”孟泽嗓子发紧,感觉自己快要不会说话了。
严豫川点头。
只能等,等着看,到底是匹配度高的肺源先到,还是药物先失效。
只是一直持续使用这个药……
严豫川心一沉,陈觅只是日常往体内输送药物就反应这么大。
按医生的说法,后面还要逐步加大剂量。
这个身体到底要怎么养回来?
指标过差,即便是等到了匹配的肺源,能安全下手术台的几率又有多高?
这些都是没有说出口,但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