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觅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
太丢人了。
怎么会这样。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眼泪还是说掉就掉。
情绪来得太猝不及防,他抽了一张纸巾胡乱揉了一下眼睛。
一开口,居然是一声抽噎。
这下严肃的氛围彻底宣告破灭,陈觅自己都给气笑了。
太不争气了,这个声音。
陈觅眼泪一停,严豫川也跟着表情松懈下来。
他接过陈觅手里紧紧捏着的纸巾,轻轻按压他薄薄的眼皮。
这人哭的时候只是眼睑微微泛红,可是经过他自己下一通下了力气的乱揉,眼睛红得快赶上兔子了。
严豫川声音放低了一些,有点哑。
“陈觅,我是认真的。”
“我是一个比你年长几岁的成年男性,我能对我的事业和我做出的每一个选择负完全的责任。”他顿了顿,“追求你只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我不希望,你为此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严豫川绕过餐桌,单膝蹲在陈觅椅子旁边,和陈觅平视。
眼睁睁看着陈觅的眼泪又要有掉下来的趋势。
他叹气。
“不要哭。”
如果早知道这么说会让你哭的这么伤心,我一开始就不会开口提及。
**
情绪大起大伏,格外消耗体力。
一觉睡醒,天都黑透了。
陈觅以前很怕午觉睡过头。
醒来的时候如果恰巧是黄昏,就会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无助感。
但这种恐惧自从和严豫川住到一起之后就逐渐消失了。
可能是潜意识觉得,身边一定会有人第一时间响应。
“醒了?”
有人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陈觅半阖着眼睛,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也许是哭累了——
说实话,他觉得刚才的自己疯了。
有什么好哭的?
陈觅,清醒一点……你今年多大了?
你是二十九岁,不是九岁,更不是九个月啊,
严豫川放下手里的平板,好笑地看着这个人翻了个面,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一副拒绝交谈,试图把自己闷死,最好再也醒不过来的样子。
等了十来分钟,陈觅才彻底清醒过来,慢慢腾腾地从被子里把自己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