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太轻也太近,沈念莫名其妙躲了一下,才回答:“是堂堂告诉我的。”
王堂堂?
晏止行花了点时间,才费力地从记忆角落中扒拉出这个人,是年轻一辈中玩得很开的二世祖。
而与沈念唯一的接触,便是昨晚他将沈念送进那个包间。
可那分明是他与沈念第一次见面,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王堂堂不至于脑子缺根弦,连这种事情都告诉沈念。
晏止行惩罚般掐他的脸,让那软肉都泛起粉。
沈念伸手要推他,还有点委屈,强调道:“就是堂堂告诉我的。”
他仰起脸,有点委屈地去看晏止行,可眼睛却无意识地往右瞟了下。
——虽然哪怕醉酒,王堂堂仍口风严实,最多提到的也不过他大哥近期准备回国之类的说法。
但沈念从小到大实在接触太多,轻而易举便听懂了背后潜意思。
脸颊被人扯着,让他连说话都有点含糊起来,“我还资道其他……”
晏止行被逗笑了。
他握拳抵在唇边掩住笑意,没让沈念发现,过了片刻才道:“好,等念念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沈念闻言,却忽地沉默了一下。
“……那你等着吧,”他说着,明明在放狠话,可声音却没什么气势,反倒有点软绵绵的。
于是就被晏止行揉了下脑袋。
沈念又有点不服,也伸出手要去摸晏止行,“更何况,我不说,你就查不到了吗?”
晏止行微微低头,是很顺从的姿态,指腹却微微收紧,落在沈念后腰,将他禁锢。
“当然。”
那头发粗硬,扎在掌心时带来某种别样的感觉,却并不讨厌。
沈念恍神了一瞬,便听对方在自己耳边道:“我会查,因为我想了解你的一切,保护你的所有。”
“可是,如果是由你来亲口告诉我,”晏止行顿了一下,旋即自喉嗓深处发出道像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他说:“我会很高兴的,乖念念。”
纤长的、细密的睫羽都跟着震颤,沈念仰起脸,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被晏止行制止。
指腹按在唇上,并不重,却让沈念开不了口。
晏止行道:“我知道,不是现在。”
“念念很警惕,很会自保,这很好,很好。”
“不要急,”他说:“我们都不要急。”
轻而缓的声音落在耳畔,沈念怔怔望着晏止行,想起那个雪夜,也是这个人将他抱起来,几近是强迫地要他留下。
……是什么时候变了的?
他有些想不清楚了。
沈念只是盯着晏止行,从深邃英挺的眉骨到薄而锋利的唇,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而后,他彻底遵从了内心的意愿,闭着眼吻上去。
睫羽颤着,就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却最终,自愿而跌跌撞撞落进了猎人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