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男朋友也算吧。
晏止行颔首,问:“您今天见到他了吗?”
王奶奶将门打开了点,说:“这孩子好久才回来一次,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呢。”
这时,厨房里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王奶奶敏锐地回头一看,发现锅要溢出来了,立刻窜回去。
晏止行得了想要的答案,也不准备多留,只是刚转身欲走,又听王奶奶招呼了句:“留下来吃一顿呗,念念经常夸赞我的手艺呢。”
晏止行抬了下眼。
十几分钟后,肩宽腿长的男人坐在对他来说有些过分狭小的餐桌前,看着眼前那只碗。
与他的想象不同,王奶奶做的居然是玉米炖排骨,很是清淡。
不像是沈念的口味。
可王奶奶却误以为他是注意到了自己用的碗不太一样,笑着解释说:“这是念念常用的碗,我说你们既然是朋友,那就干脆用他的碗吧。”
晏止行没回话,只是手指却扣住碗沿,与戒指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王奶奶问:“你这是已经结婚了?”
“……没有。”
王奶奶愣了一下,也没多想,接着说:“我家老头子去得早,前几年也就是念念一直陪我,到现在他上了大学,也忙起来了。”
她说着,没忍住轻叹了一声,说:“念念这孩子命苦,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他父母,他又要强,出什么事都不肯和我说。”
“说起来,你和他关系应该很好吧?”
晏止行顿了片刻,问:“为什么这样说?”
王奶奶很自然道:“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见过念念带朋友回来过。他连这里的地址都告诉你了,肯定是很信任你啊。”
排骨汤刚从锅里盛出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而透过氤氲的雾,老太太那双眼慈祥又平和。
晏止行摩挲着指根上的婚戒,不置可否。
毕竟这地方并不是沈念主动告诉他的,而是他自己调查出来的。
他正沉思,而王奶奶又热情问:“要不要来点白酒?——说起来,这还是我家老头子留下来的。”
她像是怀念起了那些往事,眼睛弯下来,眼尾也露出细纹,是长辈的模样。
“之前有一次,念念也闹着要喝,我给他盛了一小杯,将那孩子辣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是个好孩子,从来不碰酒……不像我家那位。”
……从不碰酒?
晏止行有些想笑,他还记得沈念上次在酒吧的动作有多熟练。
王奶奶兀自伤感了一会儿,见汤已经快要喝完,便问:“再给你盛一碗?”
晏止行拒绝。
王奶奶便遗憾道:“以前,念念每次都要喝两三碗呢。”
晏止行望着她,指腹轻轻擦过口袋里的那朵玫瑰。
他说:“不用了。”
-
同一时间,A大后街某家酒吧。
外面鬼哭狼嚎,可包间里却是寂静一片。
沈念倚在沙发上,左手举着,在灯光的映衬下去看那枚婚戒。
他是从小区后边某处破损了的围墙那里翻走的,还是他高中时回家迟,慢慢琢磨出来的路线。
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晏止行就会上楼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