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些日子预定了萨摩耶幼犬,如今也快两周大了……
还有念念……
但可惜,这是老爷子的地盘。
不经老爷子同意,这地方便没几个敢过来打扰,楼上楼下都一片寂静。
过了几分钟,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晏止行敏锐抬眸,果然便见老爷子站在栏杆旁,正慢悠悠收回手。
他抬手一扫,那砸来的东西便掉到地上,是一支狼毫笔。
笔尖还沾着墨香,在地毯上滚了两圈,晕染出一片墨色。
老爷子见他躲过去,顿时轻哼一声,不满道:“还不过来?”
晏止行起身,没什么表情,只是鞋底碾过笔杆,墨色顿时晕染得更开。
老爷子早见识过他睚眦必报的性子,见状也不觉奇怪,径自转身进了书房。
厚重的房门缓缓闭上,晏止行坐在一旁红木椅上,垂眼望着茶壶中叶片翻滚。
老爷子也不开口,坐在办公桌后,不停翻看着汇报。
只是,翻动纸页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显然主人心中不静。
晏止行道:“您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纸页翻动的声音停了一瞬。
片刻后,老爷子冷笑一声,“真是翅膀硬了,管不了了。”
晏止行便抬眼,幽深的眼瞳与祖父对视着,慢慢道:“那您就不要管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老爷子顿时气结,手指着晏止行,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到最后,老爷子却忽然长叹一声,“你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
这话题对老人家来说似乎有些沉重,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老爷子的审美是很典型的中式,家居都以红木为主,在空旷的书房中难免显得有几分沉重。
他重又开口,这次,声音也有些低了,“我原以为,你和他是不一样的。”
他老了,哪怕当初制止了儿子,现在面对已长大的孙辈,也无能为力了。
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所谓的“爱情”,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儿子因此毁了,孙子也要重蹈覆辙吗?
晏止行却只是抬了下眉,眼角眉梢都露出一点讽意,“别拐弯抹角。”
老爷子不说话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又过了几秒,他才开口命令道:“今晚留下,和我们一起吃个饭。”
晏止行问:“和谁?”
这问题太过关键,老爷子又气又心虚,当场就狠拍了一下桌子,“真是翅膀硬了!”
可看着晏止行,又忽然偃旗息鼓,妥协道:“念念是个可怜孩子,也因为这样,你才更不应该去玩弄他的感情。”
晏止行扬眉,听着老头子放屁。
老爷子这才道:“今晚你二叔二婶也会过来,咱们吃个团圆饭,我就不管你了。”
晏止行直勾勾盯着老爷子那双浑浊的眼,从中看出了再熟悉不过的算计。
以及,那所谓的“爱”。
他微微笑了一下,说:“好啊。”
那所谓的家宴与过去并没有什么分别。
永远端坐在主位上的祖父,失踪的父亲与早亡的母亲,然后便是笑里藏刀的二叔二婶,还有隐含嫉恨、恨不得他去死的堂弟堂妹。
饭菜也是早吃厌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