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溟答:“好,谢小夏先生提醒。”
小夏先生正要开门,都越喊了声“稍等”,提了斗篷给他披上。
出门即上车,都越亲自架车,往北原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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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辙压过石板路,在寂静里发出清晰的轱辘声,在马车开过去后,街转角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
此人盯着马车上显眼的北原王府绣纹,联想到上次宣隐在工部对宋北溟投怀送抱的模样,冷沉着脸,轻嗤道:“装作义无反顾,原来早就暗渡陈仓了。”
此人正是梅筠,他胸口不知为何犯着酸劲儿,又气又恼,又讥又苦地想:小小七品官,眼光实在是高,要王爷的车才肯上。
他站在街边的寥落里,直到那轱辘声都听不到了,又瞧了会宣宅的木门,才凛然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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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走后,宣宅对面的阁楼上,周慈提了药箱就要下楼。
商白珩在黑暗中拉住了人说:“宣宅夜里进了四位客人,此时才出来两个,里面还有人。”
周慈说:“可殿下今日该换药了,时辰已晚,我怕殿下受不住。”
商白珩的手指用力,劝着周慈:“微雨性子坚忍,这一会子的工夫,他能忍得住的。我们若现在贸然进去,必定坏事。再等一等。”
周慈叹气坐下来。
他在这不点灯的阁楼里呆了一晚上,早习惯了黑暗,借着晦暗的月色,他瞧见了商白珩紧拧的眉,劝道:“你还劝我呢,我瞧你都快急上火了。道执,如你所说,殿下没事的,你松松劲。”
商白珩这才放松手指,由着周慈抽走衣角。
商白珩怔怔望着宣宅,心中又苦又闷。
周慈瞧着商白珩失魂落魄的神情,觉出哪里不对。他想要开口再劝劝,又怕自己想岔了。
到底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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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宅里。
燕熙还在咂摸着小夏先生的话——为何要我和宋北溟多相处?
他若有所思地地瞧向宋北溟。
宋北溟也在打量着燕熙。他迎上燕熙那纯净又疑惑的目光,偏开了头,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燕熙等了等,正想先开口,宋北溟先说话了:“你参劾刘秉,是谁的主意?”
燕熙端声说:“自然是我自己的主意。小王爷早把我查得清清楚楚了,还派人跟着我,我见了谁,后头有什么人,小王爷不是比我还清楚?”
“装乖是么?”宋北溟轻蔑一笑,“本王早看穿了你这身画皮。能在这么多蠹虫里,又准又狠地挑中刘秉,实在不像是你这种资历的新人能想出来的。不打算说是么?”
燕熙笑说:“实打实的事儿,小王爷再问多少遍,都是这个答案。我劝小王爷不要浪费时间了。”
宋北溟眸光微闪:“你与裴青时和梅筠也是这么说的?”
燕熙做微讶状:“这靖都里当真是没有秘密。我见了谁,你们竟是一五一十的知道的比我还明白。”
“所以,宣大人怕了么?你这么个……”宋北溟目光嚣张地描摹着燕熙的五官,意有所指地说,“这么个多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倘若落在谁的手里,要遭什么罪可不好说。现在致仕归乡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