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势在他!
一行人夜宿巨树下,晨起启程,进入谷中的村落。高铎悦为众人讲解道,渊族有严格的阶级之分,生活在外围村落的人被称为“蟪人”,意为“短命、贱命”,是最低的阶级,和奴隶无疑。
像天狐心这样珍稀的药草,生长的地方被渊族最高阶级的“若水”们独占,若水人好珠宝美玉,以此类物件作为交换,她们就会允许外人踏入禁地。
小医师同吕妙橙耳语:“属下已备好。”
吕妙橙微微颔首,内心对他竖起大拇指。(倒也不用竖大拇指,人家拿的是你的)
红蓼谷地势崎岖,泥土湿软,村落里的房屋以茅草作顶,粗粝结实的竹节搭建,屋子底部悬空,避免潮湿。
“千万要小心他们的蛇,”高铎悦提醒,“蟪人擅养蛇,这些蛇被驯化,甚至能听懂人话,看家护院。”
“别东张西望,走我们的路就行。”
其余人听了这话都依言颔首,而习姜充耳不闻,昂首挺胸,非要看看守家的蛇长什么样。她对于蛇毒颇有研究,此刻万分好奇红蓼谷的蛇是些什么种类。
离得最近的一座小竹楼,一只蛇青绿色带花斑,手腕粗细,盘绕在竹竿上,鲜红的信子嘶嘶吐着。
不动还好,一动起来,满身的斑点蠕动,她着实吓了一跳,惊吓之后又忍不住凑近些,岂料后领被人一把揪住。
“习,姜。”
高铎悦咬牙切齿地告诫她:“你想做什么?我说了别靠近也别看!”
“师姐,”习姜的声音有些颤抖,“看一眼他们的蛇会有什么后果?”
“有可能被蛇咬,严重的话还会被村落里的女人们驱赶。”
习姜接着问道:“那她们驱赶的时候会举着长矛吗?”
“什么意思?”
高铎悦意识到不对劲,蓦地抬起头朝前方看去。十几个手持长矛的女人一步步逼近,她们腰上挂了简陋的刀,身侧匍匐着五彩斑斓的长蛇,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她喊道:“情况不对,先走!”
这一声叫喊宛如冲锋的号角,散发着惨白光芒的长矛一齐刺出,长蛇弓身弹起,攻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一行人气喘吁吁跑出去几十步,远得村落的茅草屋顶都消失在视野中,那十几个女人和长蛇仍穷追不舍。
一向寡言少语的祝姑娘也沉不住气了,询问:“她们是在驱赶吗?我为何感受到浓烈的杀意?”
“哈……哈……”高铎悦张着嘴吸气,间隙里回答:“我也不太清楚!上次来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也许渊族出了一些变故?”
相较于匆忙奔逃的悬壶谷弟子,吕妙橙这边需要操心的完全是另一码事。沂水提剑护在她身侧,恳求道:“尊上,请允许我为您扫清障碍!”
要不是两手在奔跑途中配合挥动着,吕妙橙真想扶额。闻倾阁出来的人,遇事除了杀杀杀就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了么?要是打不过被反杀怎么办……
“我们分头走,这深林里遮掩甚多,先藏在枝叶间躲过去。”
手持长矛的女人们失去了目标,交谈过后分成几股,散开寻找,林子里鸟雀声震天,她们很快便猜出来目标藏身的位置,唤出长蛇上树查看。
吕妙橙和窦谣蹲在一处枝干上,她扬手示意沂水行动,后者轻巧地自高空跃下,仿佛一只捕猎的禽鸟,柔软剑锋弯曲如姣好的长眉,顷刻旋过蟪人颈项。
除掉两人和几条长蛇,沂水制住最后一个蟪人,仰起脸向吕妙橙汇报道:“禀尊上,贼人已尽数除尽,只留一活口。”
远眺一番其余人散开的方向,确保没有蟪人在附近,吕妙橙这才带着窦谣从树上跳下去。她的身体当真锻炼得宜,起落跳跃不在话下,轻盈矫健。
“你们是想杀我们吗?”
吕妙橙直截了当地问被钳制的蟪人。
对方黝黑的脸庞有些木然,闻言抬起头,说:“神谕言,所有踏入红蓼谷的外人,就地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