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还打吗?”
“打啊,看准时机再出手,她再强也只有一个人,车轮战迟早耗死她。”
“说的有道理。”
被埋伏的吕妙橙本人坐在一边,一字不落地把这些话统统听了进去。她六年后树敌如此之多的吗?江湖上人人欲除之而后快,而且听她们的描述,自己还强抢悬壶谷男弟子……等等,“悬壶”这两个字,好像跟医师有关。
吕妙橙抬眼,猝不及防对上小医师平静的眼眸。
抢的就是小医师啊!
还以为是自己人呢!
他前几日给的那瓶伤药,不会是毒药吧?
他以后会不会趁她受伤,用银针把她扎死啊?
自己的行踪被暴露得如此彻底,该不会就是小医师干的……吕妙橙移开了视线,在心里念叨,她早该意识到自荐的人都不怀好意。
“尊上,属下这就去教训教训她们。”沂水说着,一手按在腰间就要起身。
“不必!”
吕妙橙急忙制止,“别……”
“节外生枝”四个字未出口,她便猛地刹住。她现在是谁?是闻倾阁主。不能这样说,这样说岂不是露怯么。
“别与泛泛之辈一般见识。”
她端起粗瓷茶碗,饮了一口。
在沂水看不见的地方,吕妙橙含着茶碗边缘,嘴角翘得压不住。
好有格调的话,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能以老大的身份,对自己的小弟说出来!
放下茶碗,吕妙橙面上又换成淡定自若的神情。
四人饮了茶,乘车远离江湖客据守的茶摊。窦谣摘下面巾,动手解开衣带,吕妙橙立即把车帘扣上。他侧转身体,背对着她,请求道:“妙橙,帮我握着头发。”
窦谣的一头青丝垂落在腰际,只用一根发带松松束着,吕妙橙的双手触碰到他的后颈,手指插入发间,将如瀑发丝拢起。
衣衫层层从光滑的肩头落下,背部被粗糙的衣物磨出点点红痕,好似雪地红梅。他略微低下头,一列突出的脊线如远山起伏。
直到窦谣颤了一瞬,吕妙橙才发觉自己已经亲吻了他的后颈。
“日头正盛呢。”
他娇嗔般说道。
水蓝的外袍披上,窦谣系好腰带,一回身,发现吕妙橙把他换下的衣物都叠好了。
他向她伸出手:“给我吧,找个地方丢了。”
“丢了?”吕妙橙原本递出去的手立即缩回,“留着吧。”
一来这可是花钱买的衣服,二来……这是窦谣穿过的衣物,上面浸染了他的味道,吕妙橙真怕丢出去被哪个女郎捡到。他是她的人,别人不许看也不许碰,碰他穿过的衣物也不行!
行车整整一日,入夜时分,四处皆是荒野,吕妙橙命令就地生火休整。
火堆上,车妇架了一口锅煮汤,将带出来的大块羊肉放进去,就连调料也备齐了。吕妙橙眼巴巴地等着开饭,忽然发现身侧的窦谣有些心不在焉。他盯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干,已经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