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就换到这解百毒的药材了?
“你当真……”
她抬起头,那个古树一样的老人早已没了踪影。
妥帖地将天狐心包好塞进衣襟里,吕妙橙道:“这也不难啊……小医师,你在害怕什么?喂,你别抓我手,放开!”
扣住脉门,脉象平稳,并无异常。
老祭司没对她用蛊毒之术。
悬着心是放下来了,二人脑中盘旋的疑问却只增不减。尤其是小医师,他在登上望月崖顶之前,甚至做好了讨药不成,反被老怪物关起来折磨的准备。事情本该朝着他设想的那样发展,可是吕妙橙一露面,那老怪物少见地具备了一点人性,和她有商有量地讨论,还称呼她为“吕阁主”,当真诡异。
他心知肚明,吕妙橙再强,再肆无忌惮,也不见得能入老怪物的眼。
一回身,只见一手执长鞭的女子面色骇然,宛如被抽了灵魂的人偶,呆呆站立。
先前那老怪物分走了他的全副精力,祝姑娘何时上来的,小医师一概不知。
她应是看见吕妙橙得到天狐心了。可就这么一粒,难保她不会出手争抢。
正当小医师踌躇不前时,吕妙橙大大咧咧地走上去,一拍她的肩膀,“我们拿到东西了,你若是想要,就去找那个老人……”
“啊!”
祝姑娘忽然魂魄归位,一惊一乍地大叫。
“你怎么了?”
吕妙橙打量着她,隐隐见她面颊有异样的红晕浮起,不由得纳闷。
“多谢你,闻倾阁主。”
祝姑娘躬身行礼,话语中含着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的激动,“兰霞泓的下落居然会是在银仙湖……阁主,你慢慢救人,我先走一步!”
“慢着!”吕妙橙猝不及防被叫了一声阁主,这才发觉祝姑娘自始至终都在伪装,“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祝姑娘稍稍稳住心神,“这我不能说。”
堂而皇之地无视她……等等,这姓祝的跟了一路,岂不是察觉到她失忆和内伤的事情了?
“你不是来寻药的?”
祝姑娘正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喜悦中,“当然不是啊!……你看不出来吗?”
吕妙橙忍无可忍,拔刀跃起,然而后者比她先一步行动,翻身便从悬崖边倒下去,下坠途中长鞭利落甩出,以峭壁突起的岩石与树木当做借力点,稳住下坠的速度。
就这样拿了消息想跑?
吕妙橙摸了摸腰间物什,转头从小医师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在手里掂了掂,瞄准那个身影抖腕投出。
她的准头一向很好,那发簪带着不容小觑的势头钻进祝姑娘胸口,在不断下坠的空中开出一朵流动的血花。
她看着那身影猛地一扭,沉入云层下不见了。
“……”吕妙橙攥紧拳头,“让她跑了。”
“尊上,此人跑不远,”小医师道,“你方才那一击切到她的心脉了,身负重伤,迟早会被追上的。”
“我总觉得她有古怪……”
吕妙橙手脚并用地往下爬,神色匆匆,“她跟了我一路究竟意欲何为?恐怕她背后有人,我定要抓她回来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