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谣,”她咬着他的耳垂,“我想……”
窦谣面颊血色更甚,急忙推拒她:“不行!”
这话说得太急,实在不妥,他立即找补:“我、我自然是愿意的,但现在不行……”
“想问你个问题”几个字卡在喉口。
吕妙橙撑起上半身,直直地看他。
她微微眯起眼,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神色,“你不愿意。”
那张姣好的面容滞了一息,仿佛风中摇曳的花忽然静止。
但仅仅是一息,窦谣便冲她露出乖顺讨好的笑。
“我愿意的,”他尽力维持住笑意,用手臂勾住她的肩背,“只是想等到成婚那天……”
吕妙橙拧眉。恐怕成婚也非他所愿吧。
这朵漂亮花儿一面尽力释放着香甜醉人的气息,一面又抵不住寒风微微颤抖,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是抵触、畏惧她的。
既如此,又何必费尽心思地撩拨勾引她呢。
他究竟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吕妙橙默不作声地注视着窦谣,肃杀如刀的目光几乎要将他一寸寸剖开,那是掠食者看待猎物的眼神。
看待一个尽在掌握、四面楚歌的猎物的眼神。
他无处可逃,无从遮掩。
注视良久,吕妙橙闭了闭眼,收起眸中的锋芒,温声道:“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抬起手,替他拢衣系带。
窦谣却向后躲了一下。
他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适才被吕妙橙用那种眼神盯着,月色晦暗,耳畔的风声骤然咆哮如虎,周遭的高挑花枝刹那间疯狂攀高,仿佛要结成密不透风的牢笼。
“窦谣,”吕妙橙唤他的名字,“你可以只把我看做吕妙橙么?不是闻倾阁主,不是绝顶杀手,只是一个名字叫作‘吕妙橙’的普通人。”
她就是一个叫“吕妙橙”的普通人啊。
为什么,总是因为那“闻倾阁主”四个字而对她敬而远之呢。
她明明很努力地在呵护他。
分明,就是他先来招惹她的。
现在又不住躲闪她的视线。
吕妙橙疑惑万分。爹爹说过,送男子花的时候,若是对方任她戴上,就是倾心于她的意思。
爹爹说错了。
就算一个男子任她戴了花,与她同床共眠,浑身上下都被她触碰过,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夫郎,这个男子也不是心悦她的。
外面的世界好复杂,她和爹爹都不懂。
窦谣看着身上的青年女子,那双傲世的眉眼低垂,逐渐和当时刨土的模样重合。那时他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她需要一个帮助。回想起来自己简直是疯了,会认为“吕妙橙”这个人需要援手。
可是那时她周身萦绕着真真切切、如雾如雨的悲伤,彷徨无助,让人忍不住想对她伸出手。
是啊,她只是一个叫“吕妙橙”的人而已。
她没有记忆,从前也没对他做过任何恶事,如今又真心实意地关照着他。
至于她对少主做的那些事……若是她助他找到真凶,那便相抵一些,他不会再执着于此,事成就离开。
“好——嘶!”
窦谣吃痛地叫道。他甫一回神,才发现吕妙橙的膝盖抵在了他腿间,空白过后知觉恢复,这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我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