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师硬着头皮回答。
她答应过为他保守秘密,在闻倾阁里给他一个容身之处,现在居然当着别人的面追问他的身世!
失忆的吕妙橙和没失忆前一样可怕。
好在窦谣起身分散了吕妙橙的注意力,他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只留下他和沂水面对面席地而坐。
清澈见底的溪水边,吕妙橙将双手的血污和泥土洗净,转过头时,窦谣已经将衣带解下了。他似乎是对这样的举动感到无比羞耻,抿紧嘴唇,绯红从双颊蔓延到脖颈耳后。
他坐在草地上,并着双腿,敞开的衣襟向两侧垂着,露出大片洁白如玉的肌肤。
“没事,”她绞尽脑汁想出一番安抚的话语,“一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
“好……”窦谣别过脸去。
他话音刚落,夜风飒飒,吹得有些冷。
窦谣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合身又粗糙,再加上一路的摩擦,本该是不适的,可为何此刻他竟然……感受到一丝异样。
他不敢回过头去看吕妙橙,因此,她接下来的任何举动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刺激。等了几息,她迟迟没有动作,也不知是为何。
就在窦谣忐忑的心升至顶点时,吕妙橙终于有了动作,她小心翼翼触摸冰凉的铁器,谨慎避开。
找到之后,她的手贴上来,不可避免地触及。仅仅是手背那一处突起的指骨,就令窦谣感受到细密的酥痒从脊骨攀升。
他咬紧牙关,双手撑在两侧稳住身形。
似落不落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窦谣用尽全力才没发出一点声音。
吕妙橙是个骗子。
她明明说她会撬锁,替他摘下锁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时间过去这么久,她专注得都快趴着动作了,还是没撬开。
撬锁就撬锁,铁器也被移动了。
“你……嗯……动作快一点。”
窦谣觉得很难受。就像笨拙的侍从在冲泡一壶酽茶时加了过多的茶叶,吸足了水后舒展开,叶片满溢。
窦谣第一次戴锁,也立时领教到了它的禁锢。
视线慢慢模糊了,泪水也再含不住,肆意淌下。
“阿谣,你怎么流眼泪了。好多水。”
吕妙橙擦了擦掌心,抬起头对他说道。
猝不及防就看见了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窦谣的胸膛,映着月色莹莹如玉,夏季成熟的莓果点缀着,线条优美的沟壑一路向下。他绷直了颈部,胸膛起伏间,锁骨的走势愈发明晰。
但最漂亮的仍是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