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弥放下手,对着朝衡笑道:“怎么样,这份礼可以吧?”
朝衡点下头,却又道:“这样大的一份礼,那我是不是得还你什么才是?”
宴弥看着朝衡眼里隐隐浮现出的笑意,不由白了眼朝衡,也不再说话。
朝衡自然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虽然他是真的挺想还给宴弥什么的。
朝衡挥手,那怪婴连同五把圣德小剑,一起消失不见,被朝衡收了起来。
宴弥抬头,望了望天,天上的雨早已经停了。
宴弥又看了眼,那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与悲伤中的钟伯,脚下一转,向着钟伯走了过去。
朝衡与宴弥一起,走到了钟伯的身边。
宴弥站在钟伯的身后,伸出手,拍了拍钟伯的肩膀。
钟伯仿佛没有感应到,依旧抱着小姑娘在哭。
宴弥将手搭在了钟伯的肩上。下一刻,他们便出现在了钟伯的家中。
一下亮起的灯,让钟伯震了下,缓缓抬起头,满脸迷茫,却在望向那供桌时,恍惚了下,然后情绪就变得异常激动,放下了自己怀里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这个还摆放着贡品的供桌,将上面的香炉与果盘,全部都挥到了地上,最后竟是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气力,将这个供桌整个的掀翻在地。
将供桌掀翻之后,钟伯整个人也仿佛失去了气力了般,缓缓地跌坐在了地上,手扶在那供桌的边沿,又是流下了眼泪。
就仿佛是一个压抑许久的人,终于爆发出来了一样。
宴弥捡起了滚到自己脚边的苹果,拿在手上抛了两下。
苹果落在手上的声音不大,但这细微的声音却是清晰地传入到钟伯的耳中,下意识的扭头,宴弥那手里拿着苹果的模样,映入到了他的眼里。
钟伯怔了怔,以为宴弥这是要吃,慌忙起身,又是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宴弥的身前,一把夺过了宴弥手里的苹果,语气满是恭敬,道:“大人,这个脏了,不能吃。我那里有新鲜的苹果,我去给你拿。”
说罢,钟伯就要急急忙忙地去给宴弥拿干净的苹果了。
本也没想要吃的宴弥,出声叫住了那正要出门的钟伯,道:“不用了。”
钟伯却是执意:“我不会让大人等太久的,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罢,不等宴弥再说什么,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速度倒也不慢,很快便融入到了夜色中。
宴弥也没有再叫住钟伯,任由钟伯去给宴弥拿干净的苹果了。
这间屋子是供奉神灵的,只摆放了两个蒲团。
宴弥直接在这个蒲团上坐下,还对着朝衡,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蒲团,道:“坐。”
朝衡看了眼宴弥,眼里又是几分无奈,却也没有坐下,而是打量着这间并没有什么东西的屋子。
宴弥见朝衡不坐,也不再招呼,只用手撑脸,望着屋外。
静谧的夜,只有那还悬挂在屋檐上的雨滴滴答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无视这周围满地狼藉的话。
不多时,钟伯出现在门口,一手提着一个袋子,一手夹着枕头和毯子。
宴弥看到,不由挑了挑眉。
这个枕头和毯子,倒是今天第二次用上了。
回到这间屋子后,钟伯先是走到小姑娘面前,仿若轻车熟路般,为这个小姑娘垫上了枕头和毯子。
很快做完这一切后,钟伯快步走到宴弥的身前,躬下身,打开了袋子,道:“大人,你看你是要吃什么?我刚洗过的,要吃带皮的话,我帮你削。”
宴弥看了眼那自己面前,满脸崇敬和感激地钟伯,又往袋子里看去,倒也确实看得出是刚洗过的,因为这个袋子上还有水。
宴弥伸出手,从这个袋子里,拿出了一根香蕉,自己剥开就吃了。
虽然宴弥已经拿出了香蕉,但钟伯却并没有合上袋子,而是又往袋子里看去,“大人,你看要不要我再帮你削一个苹果?”
宴弥摇头,“不用了,一根香蕉可以了,就当是你报酬了。”
钟伯闻言,不禁一愣,那刚刚哭过的眼眶,再次泛红。然后,就将这袋子的水果,放到了一边,向着宴弥跪了下去,将头深深埋在了地上,行着大礼。道:“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这一辈子不会忘记,我愿意为大人立长生牌,用我余下的生命,供奉大人。”
宴弥看着钟伯,钟伯倒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供奉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