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没做声,没摇头也没点头。
“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回去?”语气有些柔和,但是苏幼仪此刻乱乱的,根本感受不到。
“我这就回去。”苏幼仪转身要走。
却被江迟序拉住。
从前江迟序也拉过她,不过都是拉着她的袖子,就像春宴那次。
而这次江迟序却拉住了她的手,或许是一切太突然,苏幼仪看了看那只手,又看了看江迟序,发现他自己好像也没察觉。
春雨淋了个透顶,苏幼仪此刻手脚冰凉,湿腻的手被江迟序温暖干燥的大手包裹着,有些暖意阵阵传来。
“我送你回去。”他说。
苏幼仪把手抽了回来,拢在袖中,点了点头。
二人就这样缓缓往筑春阁走去,一路上走得极慢。
“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以同我说。”江迟序仍像往日那般,担起大哥的责任。
“没什么难处。”
亲疏有别,苏幼仪今日懂了这一点,便不会给自己找难堪。
撑着伞的江迟序脚步好像顿了顿,苏幼仪也跟着继续放慢步伐。
“和江迟安的婚事,若是有什么不称心的,也可以和我说一说。”江迟序再次提示。
“我和小公子的婚事挺好的,没什么不称心。”苏幼仪仍避开话题。
。。。。。。
江迟序沉默了许久,苏幼仪觉得他可能是以沉默代替赞赏,或许他也觉得自己乖顺。
兄长这人就是这样的,不会夸人,只会以沉默代替。
二人肩并着肩,苏幼仪被裹在披风里却扔能感受到肩膀时不时不小心蹭到江迟序的手臂关节。
她偷偷往江迟序那边看了一眼,只见他另一侧肩膀都湿了。
而自己的披风却一滴雨水也没沾上。
再次陷入沉默,一直到筑春阁门口。
桃溪打了伞从另外一条路跑来,“小姐!您跑哪去了,奴婢顺着往鹤鸣堂的路去接您,却没找到。”
“世子。”
她福身行礼。
苏幼仪见桃溪正站在一旁等自己,她把手伸到脖子旁边,要解披风。
却被江迟序伸手按住,依旧是温热的双手按在她冰凉的手上。
甚至还碰到了一点她的下巴。
“到屋里再脱下来吧,改日再给我就行。”对后辈滴水不漏的关爱,若是忽略那只按了几瞬的手的话。
“多谢兄长。”苏幼仪垂头。
听到这句,江迟序的手终于收了回来。
苏幼仪转身离去,却又被拉住,这次是手臂,被江迟序握在手里。
她神情麻木,看了一眼江迟序,又垂下头,做出一副等待指示的样子。
几缕乌黑的湿发蔓延在她脸颊,平日里她引以为傲的头发如今被春雨浇得乱七八糟。
眼睛是水润润的通红,眼睫一缕缕翘在乌黑的瞳仁上方。
“江迟安有个外室,这件事。。。。。。你知道了吗?”江迟序几乎不忍心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