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兴致不高。
或者说,好像心情很差。
眉峰如利刃,嘴角微微下垂,眼睛里是融不开的冷色,显得鼻梁更加陡峭,凌厉之感刻进整个俊美的面容。
苏幼仪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江迟序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你兄长怎么脸色这么差?”陶知春都看出来了,她低声问起苏幼仪。
“我,我不知道。”她赶紧补充,“或许是因为我今天出了风头,惹到了宁和郡主。”
“他平日里教导迟安要安分守己,他不喜欢不老实的人。”
“嗯。。。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江迟序这人比郡王还像爹。”
“啊?你小点声!别说了别说了。”
苏幼仪老实惯了,听见这话赶紧又看了江迟序几眼。
生怕他忽然生了千里耳把这一番话听到。
“难道你没觉得?管教江迟安、每日忙于公务、做到那么大的官,庇护着郡王府还有那些旁支、姻亲。”陶知春认真道,“若是我只说这半句,你听着像不像是在说郡王?”
苏幼仪点点头。
“实则不然,这明明是在说江迟序!”
“别说了别说了,叫他听见我就死定了。”苏幼仪忍不住又心虚的往那边看去。
这次却不巧,江迟序也在看她,眉头微微皱着,嘴角不带一丝笑意,眼睛里似有冰雪堆积。
苏幼仪一哆嗦。
完了,被听到了?
不是,这么远也听得到?
怎么办,怎么办。
“绝对不能再说了。”苏幼仪塞给陶知春一块糕点,“多吃点。”
终于安静了下来。
“兄长向来勤勉自立,不爱与人亲近罢了,并不是完全不近人情。”苏幼仪想起那面镜子,“他其实人很好的。”
“幼仪,这还是你吗?”陶知春道,“从前江迟安三番两头被训斥,你怎么说的来着?”
陶知春几乎没想,紧接着说道:“你说,江迟序此人不通人情,不念亲情,不择手段,不可理喻。”
“知春。”苏幼仪也不紧张了,她视死如归。
“嗯?”
“再说下去,恐怕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苏幼仪抓着陶知春的手,恨不得再给她塞嘴里几块茶糕。
“不会吧,这他也听得到?”陶知春再次往江迟序那边扫了一眼,他果然脸色更差了。。。。。。
“吃饭吃饭。”
“幼仪,多吃点这个,好吃。”
“谢谢,真好吃,你也多吃点。”
二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赶紧老老实实赏歌舞,闷头吃饭。
上首皇后娘娘与云阳公主将苏幼仪与江迟序眉来眼去这一幕看在眼里,相视一笑。
苍许感觉冷嗖嗖的,他悄悄走上前问自家主子,“世子,苏姑娘那枚平安符。。。。。。”
“想办法弄到手,扔了,扔越远越好。”
这是件简单事,苍许得令,心中叹了口气。
小公子简直荒唐,陪着那女子去求安胎符,顺手买了个平安符竟然还敢拿来送给苏姑娘。
苍许再看看自家主子,幸亏今日没人来触霉头,否则可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