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不想现在这淋雨等这扇紧闭的门打开。
“那看来不巧,既然老夫人歇下了,幼仪不便打扰,就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要离开。
“进来吧。”带着些愠怒的声音响起,是老夫人。
刘嬷嬷在门口抿着嘴不看她,苏幼仪也没多给她一个眼神,迈开腿往屋里走去。
老夫人脸色不好,比往常还差。
还未等苏幼仪行完礼,便开口呵斥,“这些年来教你那些,你是一点没听进去!”
根本猜不到这次是因为什么,苏幼仪自顾行礼站直了身子。
脑子里想着江迟安的事,她脸色也难看极了。
“倒茶。”
依旧是刘嬷嬷听声而动,倒了一杯刚好满到杯沿的茶水,然后看向苏幼仪。
苏幼仪几乎是肌肉记忆,抬脚走去,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把滚烫的茶水端了起来。
指尖很痛,她不想再忍了,小碎步化作一大步,直接迈到老夫人面前,不等老夫人接过,直接把茶水放在桌子上。
哐的一声。
然后她重新回到屋子中央,挺直了脊背站着。
“你就是这样端茶倒水的?!”老夫人眉毛倒竖。
苏幼仪仍低着头没说话。
老夫人全然没发现苏幼仪的不对劲,在片刻沉默后更加恼火,直入主题。
“算好了良辰吉日,竟然还上赶着提前婚期,全身上下几斤骨头越发轻贱了!”
。。。。。。
原来是为了这事。
难道是她想提前婚期?江迟安究竟怎么和郡王妃说的?这件事竟然要叫她来承担骂名?
她分明说过不好提前,若是提前会叫郡王妃忙不过来。
“究竟是谁要提前婚期,老夫人不妨把小公子叫来问问。”
第一次这样理直气壮说话,苏幼仪心手有些抖,心跳的极快。
“还能有谁?除了你还能有谁?”老夫人声音渐渐高了起来,“别以为今后成了江家少夫人就能这样说话!”
“本不是我主张,凭什么训斥我?您把江迟安叫来问问便知,究竟谁是轻贱骨头。”
沉默了太多年,苏幼仪几乎忘了自己其实是个喜欢争一争的人。
。。。。。。
屋里安静了一瞬,刘嬷嬷几乎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祖宗啊,苏姑娘今日是吃了十斤炮仗吗?
“你!你!你。。。”老夫人被一口茶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你这个。。。”
“哎呦,老夫人,您可不能生气啊!”刘嬷嬷忙赶过来为她顺气,“前些日子被世子气得还没好利索,如今可千万不能再动气了!”
“逆子!逆子!全都是逆子!”
啪的一声,茶杯碎了一地,溅出来的茶叶沫子沾了苏幼仪一鞋尖。
“江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
“老夫人,幼仪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搅您休息了。”苏幼仪跺了跺脚,把鞋尖上那些茶叶沫子震落,转身离去。
不再管鹤鸣堂里是砸东西还是骂人。
简直一塌糊涂,苏幼仪走在湖边,零星几滴雨落在脸上,她漫无目的游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