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那女子一喊,四周的人都聚了过来看热闹。
苏幼仪愣在哪里许久,终于在那女子再一声哭诉中回过神来。
“夫人,我别无他求,只愿今后本本分分服侍您。”
“我不认识你。”苏幼仪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那女子环视一圈,试探着开口,“小公子难道没和您说?”
听到小公子三个字,苏幼仪忽然失去了呼吸的本能,胸腔里狂跳的心脏开始无休止消耗她的气息。
她看了看四周环绕着交头接耳的众人,深吸了一口气。
窒息眩晕之感终于有了些许缓解,“你上马车来说话。”
那女子依言上了马车,在马车里环顾一圈,又仔仔细细看了几眼悬在车内的鎏金灯,最后又偷偷打量几眼苏幼仪。
“小女子名叫灵娘,夫人,小公子难道没与你说起过我?”灵娘跪地抬起头来问。
“小公子是谁?”苏幼仪看了看灵娘扶着的肚子。
“自然是迟安。”灵娘垂下头,“夫人,我并无僭越之心,只想有个名分,为小公子把孩子生下来。”
“小公子身份贵重,今后也少不得三妻四妾,夫人你何苦因为这事与小公子犟呢?”
“你先站起身来。坐下吧。”苏幼仪万念俱灰。
灵娘没想到苏幼仪会让她坐下,原本想象的唾骂甚至撕打的场面没有发生。
大概这位苏小姐果然像迟安说的那样,最乖顺,最心软。
“我本也是家世清白的官家女,家中出了变故这才遇上小公子,听闻夫人的身世也曲折,又何苦为难同样苦命的女子?”
“这孩子已经坐稳了,我日日焦急这孩子的身份,听闻夫人你执意不叫我入府,所以想着来求求你。”
“就算不心疼我,夫人你也该心疼这孩子才对,今后都是一家人,这也算是你的孩子。”
“人活着都是为了吃得饱穿得暖,我想夫人你也是懂这个道理的,不然当初何苦千里投奔郡王府?”
“小公子常和我说起你,说你贤惠,我这才有胆子来与你求求情,可怜可怜我,也可怜可怜这孩子。”
苏幼仪耳朵有些嗡嗡的,听了这许多,这么多年从未感受过的疲乏迅速攀上肩头。
她累极了。
“我是还未出阁的姑娘,你是身怀有孕的外室,我们根本毫无关系。”
“我虽身世曲折,却也知道没有喊未出阁姑娘为夫人的道理,更没有非妻非妾暗通款曲的道理。”
“江迟安是我兄长,你有什么自然和他商议,不必来找我。”
灵娘听着前半句,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听到后半句又有些高兴。
她早就说过,苏幼仪今后是他江迟安的妻,他想要纳谁进门,只需提一嘴就好,何苦那么纠结?
她等江迟安的消息那么多天没个结果,若不是邻居家姐姐和她说苏幼仪与江迟安闹着不许纳妾,心里着急赶紧来使些手段。
这件事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灵娘笑了笑,“姑娘,想通了便好,男人嘛,不都是那样?今后在府里无聊,解闷的还得是我们这些姐妹。”
苏幼仪冷笑一声,“灵娘,我与江迟安的婚约还未彻底定下来,你的嘴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灵娘看着眼前女子弱柳扶风,不似京都女子身段,这样娇娇软软的女子,说起冷冰冰的话也掺着些花香。
苏幼仪扭过头去不再看灵娘,这是在送客了。
灵娘识趣告辞,刚要下马车却被苏幼仪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