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便要成为一家人,有迟安在中间周旋,一切都会好起来。
“只是,要想成为江家媳妇儿,你确实不够格。”老夫人上下打量起来。
当年还是个说两句便红了眼睛装可怜的小姑娘,如今已经亭亭玉立波澜不惊了。
老夫人见眼前少女面色沉静,身量纤纤,琼鼻丹眸,不似京都女子闺秀,苏幼仪身上带着些娇媚,那一截瘦腰总给人一种摇摆之感。
不端庄,不大气,就算强装出些大方仪态,也是东施效颦,心底再冷哼一声,老夫人不再看她。
“倒茶。”老夫人吩咐。
刘嬷嬷得令,在一旁案几上斟了一杯茶,再看向苏幼仪。
苏幼仪自然懂,她稳步走上前端起茶杯。
茶倒得太满,水有些烫,她勉强轻轻挪步,慢慢走到老夫人身边。
茶还是撒了一些出来。
“你就是这样做江家媳妇的?”果然身子摇摆狐媚,老夫人只看了一眼。
“去院中好好练练。”
说罢,她打起哈欠,刘嬷嬷忙上前来服侍老夫人去卧房休息。
苏幼仪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今后成婚便好了,端着茶杯去了院中。
八岁前她在姑苏活得无忧无虑,不曾接触过高门大户的规矩。
所以,当年初来乍到,因为太跳脱,太闹腾,惹了不少呵斥,老夫人硬生生把她的性子规训起来。
她心里是怕这些呵斥的,就算是天真无邪的年纪,乍然离了家寄人篱下,也会彷徨无措。
郡王夫妇待她和蔼可亲,这府里她最怕的只有两个人,一位是老夫人,另一位便是江迟安的兄长,江迟序。
她与江迟安刚认识的前三年,二人年龄相仿,又都是淘气性格,夏日游湖摘荷花,冬日后山猎兔子,春日踏青放风筝,在府里跑来跑去吵吵闹闹。
终于,江迟序忍无可忍,在一次二人爬树摘果子的时候,他终于严厉呵斥,“成何体统!各自回去!”
从那以后她与江迟安便安生了许多,江迟安也开始忙于功课,府中终于清净了。
自那以后,她便知道,这位兄长在府里是同老夫人一般的存在,须得恭恭敬敬,不能招惹。
苏幼仪脑子里思绪飞得老远,手里端着斟得满满的茶水在院子小石子路上,晒着太阳来来回回走着。
不知老夫人何时午睡醒来,也不知江迟安功课忙完了没,她手指上的伤口没了拘束,肆无忌惮流着血珠,她也顾不上。
“祖母睡下了吗?我有事相商。”冷冽的声线透不出一丝温度。
“世子,哎呦,您怎么来了,没睡没睡,老奴这就进去禀——”刘嬷嬷绽放了今日最灿烂一个笑。
“且慢。”
“嗯?”
江迟序却不吭声,只回头看向花丛后的苏幼仪。
苏幼仪早早听见了江迟序的声音,她拼尽全力把脚步声放得轻些,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又被罚着练规矩,又被他发现,苏幼仪有些懊恼,今后这位便是自己的大伯哥,她自然是希望他觉着自己好的。
她抬起头看向那边,只见江迟序挺拔如松,站在廊下,些微日光照斜斜穿过游廊打在他的鼻梁上,铺出优美的弧度。
他也在看自己,眼睛隐在阴影下,目光沉沉,似有责怪意味,她连忙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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