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看着他道:“江迟安有外室这件事,兄长应该比我早知道一些吧。”
。。。。。
江迟序沉默一会,“我才知道没多久。”
他一下子读懂了苏幼仪的情绪,这句话几乎是为自己辨解。
“那么,多谢兄长告知。”她没再说别的,伸出冰冷的手把江迟序握住她手臂的手推走。
“恕不远送。”她垂头福身行礼,钻到桃溪伞下往筑春阁走去。
“小姐,世子还没回去,他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您说?”桃溪再一次掩了门,转头向苏幼仪说道。
苏幼仪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现在有些头痛,或许是吹了风淋了雨。
“桃溪,备水沐浴,再给我煮一碗姜汤。”
她千万不能得风寒,她要撑住身子把这件事度过去。
桃溪动作很利索,苏幼仪很快便泡进了浴桶里。
被温暖的热水浸润着全身,她忽然想到今日冰冷的手被握住的感觉,也是这样温暖。
苏幼仪觉得自己脑子太乱了,现在思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胡思乱想。
“桃溪,把我枕头下那个没绣完的花样子拿来。”
桃溪不一会就把那个绣样递了来,“小姐,您别绣了,小公子这样对您,您何必再费心思呢?”
“把剪刀拿来。”苏幼仪接过剪刀就开始剪那对鸳鸯戏水,绣线崩开,碎布条撒落了一地。
桃溪几乎惊呼,“小姐!您。。。。。。”无论怎么说,这也是绣了一个多月的心血,小姐竟然狠得下心剪烂。
“桃溪,姜汤端来。”
冒着热气散发着浓烈姜味的汤被端了来,苏幼仪接过,毫不犹疑几口气喝完。
皱着眉把碗递给桃溪。
“小姐。。。。。。您没事吧?”桃溪生怕苏幼仪是受了刺激。
平日里这样苦的姜汤,自家小姐能不喝就不会喝,就算是喝,也是喝一口吃一颗蜜饯。
“桃溪,帮我擦身,我要睡觉。”现在脑子里太乱了,她必须睡一觉。
这大半日比在鹤鸣堂院子里练三个时辰的规矩还累,声嘶力竭,身心俱疲,虽然心事重重,苏幼仪却睡着的很快。
睡梦里光怪陆离,江迟安一声声叫着她‘幼仪,幼仪’,江迟序冷眼看着她摸索着府中的路,老夫人扯了她发上最爱的彩绸,郡王妃把她搂在怀里心疼道‘苦命的孩子,别怕,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几乎是惊醒,苏幼仪颤抖着手坐了起来。
“桃溪,什么时辰了?”苏幼仪摸了摸脸上,是冰凉的泪水。
桃溪迷蒙着双眼点起小灯,照着看了一眼香漏,轻声道:“小姐,才丑时,再睡会吧。”
苏幼仪没答话,裹了被子再次躺下,现在却再也睡不着了。
窗外春雨如有情人重逢后细密的热泪,久久不停,苏幼仪感觉自己疯了,她竟然能听见细雨打在草叶上的声音。
终于捱到天亮,清晨第一缕光穿过雨雾来到苏幼仪的房间。
她一如往常洗漱穿衣打扮,然后撑了伞往郡王妃住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