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娘单独叫他有事,还是…朝中那么快就给他安排了差事?
半晌,她犹豫地问:“我好久没出族学了,哥哥能也把我带出去吗?我就买些胭脂水粉和果子,不会给哥哥添麻烦的。”
谢庭兰披好外氅,睥她一眼:“不能,族学严禁学生无故外出。
那就不是回家,是公事。谢宝珠想。
“也好,那就不劳烦哥哥了。”她一派失落的样子,低声应道,“哥哥若是不在族学处宿,我今夜可以留在这吗?”
说完,她抬头小心翼翼瞧着他。
此刻那几人在谢庭兰这受了气,若是自己不小心与他们撞上,可不会像上次一样好糊弄了。
谢庭兰皱眉,下意识想拒绝。
“我知哥哥嫌我,我就坐在这,不会沾染哥哥的床榻与私物。”她拍拍椅子,恳切地望着他。
“求你了,他们会打我的。”
……
“嗯。”谢庭兰薄唇微抿,视线若有似无扫过金丝楠木书案,“好了便早些回去。”说罢,转身离去。
谢宝珠答应的快,但他一走就站起身子,在屋内左瞧瞧又看看,心中评价着。
谢庭兰人无趣,屋子布置的也死板。
她拍了拍床架,沉闷脆响,是上好的大红酸枝木,制成这样大一张床需要的料子不菲,价值更是可抵千金。
“这样好的料子,也不做些雕花,净做些看着穷酸的素刻……”她撇撇嘴,手上却不肯离开一直摸着,显然是喜欢的紧。
这一看才知道,谢庭兰屋子里瞧着素净,可用料显然是精心挑过的,就算她前十七年也算是金尊玉贵在谢家养大的,此刻也不免眼红。
她越看越气,愤愤坐下,可不打一会便觉着无聊,正准备趴在桌上打会儿盹儿,视线不经意一瞥—
—金丝楠木书案通体金亮,泛着舒缓流淌的光晕。
记忆中,这似乎不是之前谢庭兰用的那张书案。
“嘶…”她回忆着,谢庭兰走前,是不是瞧了一眼那儿?
那张金丝楠木书案就那样静静置于里间,这时仔细瞧才看见上面还放着不少东西,应当是换书案时被一并堆在了这张上,她眯起眼辨认着,那一堆似是……信?
信?谢宝珠一怔。
那样多,定不是一两日就能积攒出来的。
若是公事,谢庭兰接触时日不多,攒不出这样多,定是许多种夹杂在一起,才攒了这么多。
说不定,其中也会有父亲母亲的。
思及此处,谢宝珠双手撑住了椅子两侧的扶手。
自己才是爹娘捧在手心,娇宠着养大的,也会与他写这样多书信,有这么多话说吗?
是担心他吃不饱穿不暖,还是叮嘱他该如何为人处事?
屋外的鸟鸣、她自己的呼吸,周边的一切,此刻都消失在五感中,视线中渐渐只剩下一样东西。
谢宝珠死死盯着那张书案,出了神。
“爹,娘,宝珠也想看看你们给他写了什么。”她喃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