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就在此处莫要乱跑,赏灯在此处足矣。”顿了顿他又说;“灯会人多杂乱,你在揽月楼观灯倒也安全,瞧上哪盏就与兆玉说,他买好后会拿与你。”
且不说看灯不去街上意思没了大半,光杵在屋子里头,能见着哪家郎君?谢宝珠张口刚要辩驳,眼珠一转,答了声“好”。
反正一会寻个由头,就说自己要归家,趁那时偷偷溜去街上,谢庭兰绝对不可能会发现的。
她正心里偷乐,谢庭兰却好似全数猜透她的心思般。
“别想着溜走,就在此处。”他语气强硬。
谢宝珠点头如捣蒜,反正先答应下来总没有错处。
。。。。。。
屋里有另一个人,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起身走动吧,发出声响,难免会引他注意,她实在是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
诶?她惊觉谢庭兰好似很久都没出声了,小心地侧头看过去,发现他仍闭着眼。
“谢庭兰?”她极小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绵长清浅。
还活着。她点头肯定。
她又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小幅度地晃动,谢庭兰仍然没有反应,依旧浅浅的呼吸声。
谢宝珠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睡着了。
不会是装的吧?她有些狐疑,继续用手在他面前挥着,直到手臂传来一阵酸痛,人都没醒。
太好了。谢宝珠提起裙摆,避免剐到什么摆件弄出响动,轻手轻脚朝门外走去。
门被轻轻拉开,兆玉的脸赫然出现眼前。
“小姐可是瞧上哪盏花灯了?”兆玉抬头问。
谢宝珠一阵语塞,天还未黑,卖花灯猜灯谜的小贩都还没出市,她上哪瞧上花灯去。
她不想多费口舌,欲饶过兆玉下楼,兆宇脚步一转拦在了她的身前两步处。
“让开!”她小声命令,再次尝试绕过去,兆玉得了谢庭兰的令不让她走,自是打定了要拦着。
“呼。”谢宝珠长舒一口气,语气不善地说:“我要去叫些糕饼来填填肚子,你拦着我做什么?”
兆玉:“小姐想吃些什么,我去为您叫。”
谢宝珠只觉一股热涌进头顶,她双齿咬的死紧,“山药红枣泥、八宝酥茶、桂花片糕、牛乳甜酪。。。。。。”
她一口气报了十数样,皆是揽月楼做的顶好的,她贪嘴常吃才能记着这么多样,兆玉必定记不得。
“记不住的话,我就亲自。。。”她扬起小脸,笑着开口,话刚出口一半,就听见兆玉说:
“全记下了,小姐。”兆玉神色如常,好似刚刚她说只要添些茶水一般。
更可气的是,他居然又跟了一句,“还有旁的吗?”
“没了”谢宝珠面上挤出和善的笑,心里却恶狠狠的想着若是少了一样,她必要先大肆斥责一番,再借机提出自行下楼。
她攥着裙摆,蹑手蹑脚原路返了回去。
不大一会,兆玉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四五。。。六个小侍!
谢宝珠摸着额心,感觉太阳穴处跳动的厉害,绞的她疼。
这些人将东西放下后,又很快退了出去,全程悄无声息,半点儿没惊动屋内的人。
谢宝珠面无表情地捻起一颗青米团子,一口吞下,用力地咀嚼着,像是要把这颗团子化为齑粉才罢休般。
她数过了,一样不少,自己点名要的糕饼都送来了,甚至还多了几样,说是揽月楼为今年灯会新备的果子。
该死的兆玉,哪来的这么好的记性。
更该死的谢庭兰,怎么选了这么个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