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虔诚的香客,仰望着高高在上地神佛,期盼有属于自己的神迹降临,所求得以实现。
谢庭兰是不理凡俗享香火的菩萨,他低眉注视着她的苦难,不置一词,打量着她为数不多的祭品,衡量自己是否要为这个凡人降下恩赐。
谢宝珠下意识摸了摸发间,钗环早已无意间弄丢了,就算还在,对谢庭兰来说也不过是看不上眼的俗物。
自己还有什么能供放在香台?
她想了许久,久到谢庭兰已准备闭门送客,才终于想出答案。
还有自己,她还剩下自己。
谢庭兰还未转身,衣角被极小的力道扯住,他回首,胸前贴上了一张冰凉稚嫩的脸,乖顺无比、依恋地贴着他。
他并未推开,这是谢宝珠早就想到的,如他这样人,不会粗鲁地将女子推开。
他任由怀中的少女将泪蹭在自己衣襟上,谢宝珠并不知晓他的神情,见他并未出声,得寸进尺地抬起头,用脸去蹭他的下颌。
余光中,谢宝珠瞧见自己的唇瓣贴上他下颌时,他眼中流露出抗拒之色,许是谢庭兰的纵容给了她勇气,她踮起脚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哥哥。。。。。。求你。”
谢庭兰怕痒,耳侧的呼吸让他极为不适,他皱着眉抬手覆住了谢宝珠的脸,只留下一双红意未消的眼。
掌心被湿意轻点滑过,他猝然将手抽开,似是警告般:“莫要胡闹。”
雪粒又飘落,砸在发丝间,谢宝珠感觉刚消失的昏沉刺痛又回来了,迷蒙间她听见有人问。
“求我什么?”
她强抬起眼皮,断断续续道:“求你,疼我,只疼我一个。”“有人欺负我,我讨厌他们,你若是疼我便要帮我讨要回来。。。。。。”
意识消散前,记忆只剩下自己跌倒前,腰间被一双手扶住,双腿腾空似被人打横抱起。
“好。”
。。。。。。
醒来时,竟已是早上了。
思绪渐渐回笼,谢宝珠看着屋内陌生的陈设,才意识到自己作业睡在了谢庭兰房中。
“您醒了?”兆玉听见动静,隔着门问她需不需要打水来梳洗。
“谢庭兰呢?”一张口,她被自己喉咙的干涩沙哑吓了一跳,脑袋又隐隐作痛起来。
兆玉解释道:“您昨夜寒气入体高烧不退,族学又没有侍女,公子照顾了您一夜,这才刚离去不久。”
“昨夜。。。。。。”谢宝珠犹豫许久,没敢将心中所想问出口。
“昨夜?”兆玉耳尖的听到了这两个字,立刻长吁短叹,吓得她心中更是惊慌。
“宝珠小姐您后半夜梦中呓语,非扯着公子说要听京中童谣,可公子长在江州哪儿会京中的歌,只好给您弹了江州的曲子,您这才肯入睡。”
屋中虽没有旁人,谢宝珠还是忍不住捂住自己腾红的脸,目光落在谢庭兰平日处理事情的案上,此刻正静静摆着一台古朴精致的琴。
谢庭兰还会弹琴?
她穿好鞋子下了地,想仔细瞧瞧,手还未曾触及到琴弦,突然发现一件事。
昨日身上的衣裙,正挂在架上,未曾干透。
那她现下身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