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难怪皇上会亲临慎刑司这样的地方,原来是给这小宫女撑腰来的。
不。
瞧这架势,恐怕她马上就不再是宫女了。
门外,梁嫔像是被当头泼了盆冰水,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她好不容易求来了皇后的口谕,马不停蹄地赶来捞人,正好就听到了这一句。
这贱种什么时候竟背着自己勾搭上了皇上!
她头重脚轻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史才人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皇上,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闻人瑕没搭理她,淡漠的一双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两个小太监。
“你们方才说,她与朕是如何私会的?”
两人已经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栽赃到了皇帝的头上,被这么一问,简直屁滚尿流。
“皇、皇上恕罪!奴才不是故意说谎的,全都……”小太监的手直直指向史才人:“全都是史才人交代我们一定要这么说的。”
“是啊皇上!其实我们那晚什么都没看见,是史才人说这姑娘晚上出过门,逼着我们栽赃陷害,否则就要把我们乱棍打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求皇上饶命!”
两个小太监把头磕得哐哐响,竹筒倒豆子似的飞快把事情交代了。
史才人这会也明白过来自己捅了个大篓子,腿都吓软了。
“皇上,您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嫔妾没做过这事!”
她狠狠两脚将小太监踢翻:“你们两个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构陷主子,不要命了!快说,是谁派你们来污蔑我的!”
闻人瑕哪会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冷声道:“蔡呈吉,带他们去坤仪宫。”
后宫事务自有皇后来管,他懒得费这心思,一把抱起明瑟大步离开。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满脸震惊的梁嫔。
她惊诧的目光盯在他怀中那人的身上,挪也挪不开,强撑着行了礼:“皇上万福……”
请安的话还没说完,闻人瑕已经大步越过她乘上了龙撵,连个眼神都没给。
梁嫔脸上火辣辣的疼,难堪得恨不能找个缝儿钻下去,还不得不屈着膝恭送他们离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垂着的眼睛惶恐地乱颤,掩在袖中的手指用力捏成了拳,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也觉不出疼。
明瑟直接被抱回了太极宫。
一路上闻人瑕都没有假手于人,稳稳地将她安置到了床榻上。
他的手脚很轻,还叫人在底下铺上了两层柔软蓬松的云被,没叫她吃半点痛。
太医早就等着了,见这阵仗,愈发慎重小心,仔细将她两只手的脉都把过一遍,又叫医女摸过她的骨头,才敢回话。
“禀皇上,姑娘的伤未及肺腑和骨骼,应无大碍,乃是往日里气血不足兼之忧虑惊惧过度,才致惊厥,只消外敷内养好生调理一阵子,即可康复。”
闻人瑕听完脸色并未转好。
屋里灯火通明,他瞧得更清楚了,趴在榻上的人面色惨白,就算陷入昏迷依然蹙着眉,背上隐隐有还血迹透出。
他吩咐:“用最好的药。”
太医不敢怠慢,从药箱最底下取出一只白瓷瓶交给医女,亲自下去熬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