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户部尚书小姐撇嘴:“如此装扮跟来今日的宴会,怕不是存了些别的心思罢。”
这场赏花宴,说白了就是一场相亲宴会,大家都心知肚明,唐琳儿被一顿抢白,脸上火烧一般,指尖微微颤抖起来,几乎要捧不住那茶盏了。
沈星晚笑笑,抬眸瞧了唐琳儿一眼,抬手接了茶盏。
她执起杯盖轻轻刮去浮沫,轻抿了一口,“既如此,你且去换身衣裳来罢。”
话音未落,唐琳儿再也站将不住似地,垂头扭身跑开了。
几位小姐还在愤愤不平地编排着,沈星晚也不辩驳,只淡淡扫了一眼那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第二盏茶上来的时候,唐琳儿仍没回来,沈星晚心里明镜似地,借口去透透气辞别各位小姐起身往湖边走去。
“有些凉了,绯云,去取我的披风来。”
“是。”
沈星晚屏退绯云,专挑那些僻静处逛去。
她缓缓独行,眸光流转,好似在欣赏那些争奇斗艳的奇花异草。
“……相信我,我必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
沈星晚的心脏忽地漏跳了一拍,继而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狠狠拧捏一般生疼。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三皇子魏子麟的声音,那样温柔的语气,曾千百回对她低诉着思恋。
“琳儿不怕受委屈,只恨自己无用,帮不上三郎,琳儿有的,只是一颗爱恋三郎的痴心罢了。”
那娇滴滴软腻腻的撒娇女音,不正是一去不回的唐琳儿么。
沈星晚悄然几步上前,隐没进假山的阴影处。
“三郎,我只有你了……呃嗯……”
“鹅卵石我已经放好了,待会就靠你了。”
“嗯……”
些许尾音细碎成压抑的喘息声,沈星晚往后连退几步才将将站稳脚步。
掌心传来的痛觉使她低头一看,甲尖不知何时竟将掌心攥出了血痕。
原来如此么。
她心如刀绞。
前世自小便有诸多王公贵族世家子第爱慕于她,其中并不乏一些狂蜂浪蝶和痴情种子,三皇子也在其中,她却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然而那次赏花宴,她与众人游湖时竟不慎落水,是三皇子第一个奋不顾身跳入水中将她救起,她才分外对他高看了几分,最终答应了太后的撮合。
可好端端的,怎么偏就她会无故落水呢?
今日倒终于解开了这个谜团,是了,若不是唐琳儿使了手段,谁又能毫无防备地近她的身呢。
若不是魏子麟早已知道她会落水,又怎么可能恰好站在最近的位置,第一个跳入水中将她救起呢。
好一出虚凰假凤的英雄救美啊。
她只恨自己前世竟被瞒的那样实,丝毫未曾注意过那两人的异常。
沈星晚深吸一口气,转身迅速离开了假山。
待稍微平复了心绪回到席位时,太后娘娘的鸾驾也恰好快到了。
众人皆起身整理衣冠垂首屏息静立,等候太后娘娘的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