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没想到她竟年纪轻轻就去了,不过,若是她不死,这等好机会也轮不到你……”
她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你这个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含瑾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噩梦”都道了出来,她被赶出镇远侯府后就回到了娘家,林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父亲林钧虽是礼部侍郎,但长兄无心科举,胞弟年幼,恰逢林钧在朝堂之上被人刁难,一时间,林家的日子很是艰难。
想起这些事,她肺腑之间一片酸楚,咬牙道:“反观林嘉月嫁给陈焕章后,陈焕章第二年就考中了状元,从此是平步青云。”
“陈焕章感念林嘉月不嫌从前的他落魄,对林嘉月极好,身边一直没有通房姨娘。”
她抬起头,看向云氏,正色道:“娘,我不想嫁给宋曕!”
“我想嫁给陈焕章!”
“这,这怎么能行?”云氏下意识拒绝,她道:“与镇远侯府的这门亲事来之不易,若触怒镇远侯府,后果不堪设想……”
林含瑾却是心意已决:“我看您不过是舍不得镇远侯府的荣华富贵罢了。”
“您目光得放长远些,您不是常说,纵然父亲对长姐生母情谊最深,可如今陪在父亲身边的却是您,可见凡事都是要讲究时机的。”
“我听说陈太太向来看重门第规矩,她之所以迟迟没有上门提亲,定是不满意林嘉月生母的身份……她定愿意娶我进门。”
顿了顿,她又道:“至于镇远侯府不喜林嘉月,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当初您与镇远侯府说的是林家再嫁个姑娘去镇远侯府做填房,却没说嫁的是哪个姑娘!”
云氏只觉得今日一桩桩事太过于匪夷所思,皱眉道:“别急,你叫我好好想想。”
***
林嘉月一回到听雪院,就吩咐素迎烧个碳盆子,直道:“……这京城的天真是太冷了,将姨母前几日送来的银霜碳拿出来烧吧,云氏送过来的碳一烧全是烟,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素迎忙吩咐小丫鬟下去忙活,自己则递给她一个汤婆子:“您先暖暖手。”
林嘉月接过汤婆子,忍不住皱眉:“你们说,今日林含瑾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病了一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素迎也道:“奴婢也觉得三姑娘好像和从前有点不一样。”
林嘉月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一贯不喜因未发生的事情烦心,便吩咐飘絮多盯着些如意院的动静。
飘絮与素迎皆是俞姨母替林嘉月挑的丫鬟,一个外向活泼,一个内敛仔细。
飘絮更是深得俞姨母真传,出手大方,刚回到林家没几日,就收获了不少“好姐妹”。
有道是朋友多了好办事,飘絮想要打探消息就简单多了:“姑娘,老爷一下朝就被夫人请到了三姑娘的如意院,夫人将桂枝等人都打发了出来。”
“不知道他们在里头说了些什么,等着夫人与老爷再出来时,夫人嘴里直说三姑娘是个知晓谦让的好孩子,她没白教三姑娘一场。”
“倒是老爷面上是一副为难的模样……姑娘,您说夫人与三姑娘又在盘算什么?”
林嘉月敏锐的将这事儿与林含瑾的反常联系起来。
到底会是什么事?
还未等林嘉月想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又从飘絮嘴里得知云氏去了陈家。
飘絮说起这件事时满脸不敢相信:“……我听人说了,夫人好像不大瞧得起陈家的样子,说陈家只剩个空架子了,但陈太太总是爱摆谱,左一句规矩,右一句道理,与这样的人相处,累人得很。”
“这次夫人不光登门陈家,还开了库房,拿了不少礼物。”
林嘉月皱眉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一日之后,云氏就差人请了林嘉月来正院。
林嘉月刚进屋,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