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迎吓得连规矩都顾不上,连忙捂住她的嘴:“呸呸呸!”
“姑娘,这等话可不能乱说。”
说起这件事,连素迎也不知林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林嘉月:“连奴婢都知道,提亲一事麻烦得很,陈太太又向来重规矩,之所以迟迟没上门,定是不愿怠慢了姑娘。”
林嘉月只觉得这等话谁信谁傻X。
比起对这门亲事很满意的俞姨母,她觉得这门亲事一般般。
一来她是个颜控,陈焕章虽才学出众,但性子沉闷,模样不显。
二来陈家家境贫寒,虽说俞姨母常说成亲后夫妻实为一体,她的银钱就是陈焕章的,但又有几个女子想将嫁妆拿出来补贴夫家?
三来则是陈太太是个刻板重规矩的人,且不大瞧的上她的出身——她在淮安十一年的时间,逢年过节,俞姨母一车又一车的节礼往陈家送,但俞家却从未收到陈家的节礼。
……
林嘉月只觉得这门亲事能不能成还真不一样。
但亲事成不成,半点不耽搁她“嘎嘣嘎嘣”啃蟹黄烤饼。
正等她吃完第三张饼时,出去打探消息的飘絮就回来了。
林嘉月递给她一张蟹黄烤饼,谁知向来贪吃的飘絮连饼都顾不上吃,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素迎见状,不由着急道:“这是怎么了?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飘絮胡乱擦了把眼泪,看向林嘉月哽咽道:“奴婢,奴婢……打听到这几日夫人好几次给陈太太下帖子,请陈太太来林家商议您与陈公子的亲事,但陈太太都没来。”
“姑娘,您说陈家这到底是怎么意思?”
素迎也跟着红了眼眶:“当年陈老太爷与老太爷是同窗,一同在百川书院念书,书院起火,陈老太爷为了将老太爷背出火海,被砸下来的横木烧伤了脸,脸上落了疤,不能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这是京城不少人都知道的事儿,所以这门亲事只要陈家不退,林家断然不能主动退亲……陈太太既不愿上门提亲,为何不主动退了这门亲事?她,她这不是害人嘛!”
林嘉月却是一点不慌。
她隐约知道陈太太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陈焕章别说在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子,就连在整个北直隶都小有名气。
他明年就要下场参加春闱了,若能一句高中,还怕娶不到高门贵女?
但春闱比后世的高考还要残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光考的是才学,更是身体素质、心理素质等等,自古以来才学出众落榜的比比皆是,谁也不敢保证他一定能够高中。
林嘉月有点想笑,陈太太在她这儿玩双重保险呢?陈焕章若没能考中进士,就勉为其难娶她进门,若考中进士,则一脚踹开她?
做梦!
素迎与飘絮就差齐齐抱头痛哭,却见林嘉月像没事人似的依旧在啃饼,直道:“姑娘,这该怎么办啊?”
“不如写信回去问问看太太吧?太太保准能想出个主意来!”
俞姨母可是南直隶赫赫有名的“女财神”,聪明果决。
林嘉月却摇摇头,道:“这等小事,就不劳烦姨母操心了。”
她大概也能猜到俞姨母会想出什么主意来——那就是多给她些陪嫁,多到足够让人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