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罗卿就知道这小子一来就没自己什么事,于是叹了叹气也跟了进去。
萧翎这小子,有的时候那小嘴跟抹了蜜似得,只是一般不跟自己说些好话,经常把萧缙和自己气得想打他。
「哎呦,倒是把卿儿给忘了,对了王爷没来吗?」老夫人再次瞧了瞧门外,确定没人,才回过头来。
「他临时有事进宫去了。」
「哼,我看他是不想受老头子我的气!」王玹冷哼一声。
「你也是,每回人来都不给人家好脸色看!」老夫人责怪道。
「我爹是真的有事,不说这个了,娘,你不是做了些糕点来的吗?」萧翎赶紧解围,还上前去给王玹揉肩。
「就你最会说话。」王玹被萧翎一阵卖力的揉肩逗笑了,抚着胡须,一脸慈爱地看着萧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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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和王罗卿在王家中午用了顿饭就准备回去了。
临走时王罗卿劝解自己父亲:「爹,你也被总是把过错都拉到自己身上,你都多长时间没回青州了,有些事不知道正常。」
「你爹我是这种莫名其妙把罪都拉到自己身上的人嘛?这是服老了,准备好好颐养天年了,倒是你们也得时常来看看我们两个老东西,好让我们享享天伦之乐。」王铉斜乜了王罗卿一眼悠悠地说道。
「爹,你能想开就好了。」王罗卿倒是也没多说什么,拉着萧翎就走了。
待两个人走后,老夫人这才对着王玹含怒道:「都怪你,每回王爷来都不给个好眼色!」
「当年你不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说什么这人看着就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卿儿指不定嫁过去后被他纳的妾给气到,但是你看看这么多年了,人家别说妾了,怕是连个同房婢女都没有!」
「嗐,萧缙这人看着不简单,我这么多年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得上我的女儿。」王玹摇了摇头,回想起十八年前,依旧是恍如隔日。
「好,不说这事儿了,你请罪辞官倒是也不跟他们只会一声,怕是卿儿没少为这事担心,我还以为你跟他们说了。」老妇人叉着腰对着王玹责备道。
这段日子她的腿疾又犯了,没跟王罗卿说,怕女儿担心,也就没能去王府看他们。
王玹不说话了,良久,他叹了叹气:「这些日子,我总是想起当年,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个都御史是自己凭本事挣来的还是卖女儿来的。」
他现在都能回想起女儿刚出嫁,自己就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御史破例升为二品都御史,同僚们都感叹他命好,生了个女儿。
自己当年虽然心中郁愤,但是在这么高的升迁机会前,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这么多年了,自己又何时真正的高兴过呢?
「前两年叫你去辞官你不,现在倒是自己辞官了。」老夫人嘀咕道。
「哎,这两年我时常想起当年的方尚书,觉得权力真是个怪东西,当年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和康平王谋反窃国。」王铉目光逐渐变得深远起来,像是陷入了段悠久的回忆。
这么多年来他在任时兢兢业业就是为了让同僚们看得起他,他是是靠嫁女儿升上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他总感觉这世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是一团污泥。
他逐渐开始承认他的升迁就是因为嫁女儿。
这么些年来的尔虞我诈他也早就受够了,早点颐养天年也好。
「对了,那个王家长房的两个兄弟来京,之前还拜会的时候你不在,我将他们迎进来后谈了几句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那改天将他们都喊过来就行了,都是些小辈也不能苛待了他们。」王铉抬头,正好对上檐上挂着的那个风铃,那是他当初刚进京的时候和妻子一起买来装饰的,这么多年了,风铃都有些生锈。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变了样,人也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只是这风铃倒是十年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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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缄发了好一同火,下令彻查此次科举,一定发现舞弊定不姑息。
贡院里的一众人倒是慌了神,个个急的焦头烂额的,「这要是被查出来可怎么办啊!」
「就是啊。」一位官员甩袖,怕得手上的笔都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