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听说没,今年青州死了上万人哩!」
「可不是吗,要我说那些狗官就该全宰了!免得祸害人!」
「唉,不过那些告御状的没路引怎么进得了京……」
…………
萧翎昨晚没睡好,也许是昨晚那诗给他的冲击太大,做了一晚噩梦。破晓时分他带着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梦里的内容他不怎么记得了,只是影影绰绰的在脑中留下了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茫茫大雪,不见走兽,血光一片……
事实上昨晚没睡好的人多了去了,各家宅院里书房内昨夜几乎是点了一夜的灯……不过萧翎一向是对朝政毫不关心的,他老爹陈王也是个游山玩水无心朝堂的主。
屋外天边露出了一点鱼肚白,鸟雀争鸣。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见时间还早又不知该干什么,便平复了下心绪躺下继续睡了。他没想会真的会睡着,但也许是昨晚切切实实没睡好,他眼睛闭着闭着竟真的沉沉睡去了,就连晨起的鸡鸣都没能叫醒他。
最后是侍女将他喊醒的。此时天光早已大亮,小米在院子里叫的嗓子都哑了。萧翎一个机灵,他想,今日他大概是要迟到了罢……
他一个鲤鱼打滚飞快地将衣裳穿上,胡乱洗了把脸用茶水漱了下口,含糊不清的吩咐仆从将早点拿到马车上就火急火燎地跳上了马车。一套动作也是颇为行云走水。
也许是萧翎这几天是在是太老实了,天天雷打不动准时就起,不装病也不耍赖,萧翎的婢女们也就放松了警惕,今日竟是没人叫他起床。
一阵兵荒马乱后,车轮滚滚,马蹄声渐渐远去,惊起一片烟尘。
将近端午,白昼日渐变长,路上的行人早已开始忙碌起来,大街小巷贩夫走卒各式叫卖声不绝于耳。
辘辘车轮穿过热闹非凡的西市,人迹渐少。终于到了太学。
萧翎一下车看了看大门旁边的日晷,心中松下口气。
还好没迟到……
这么些天来他都是夹着尾巴过日子,他虽然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可他不想在阿晏面前受罚出糗。
萧世子也是难得老实了一段时间。
他背上书箱加快脚步疾步进了太学大门。
他到启明院时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三五成群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太嘈杂了。而陆晏就端坐在那静静地拿着本书在读。
他坐在那渊渟岳峙,如芝兰玉树般鹤立鸡群,与这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萧翎心想他应该在起德院的罢?来这吊车尾的院落作甚?
他挺了挺腰杆,走到了位子上,正想着随便拿本书看看,支起耳朵却听到前桌说的话。
「哎,那些青州地方官胆子可真肥。」
「我听我爹说他们估计是他们一开始没想到会变得这么严重,等事态控制不住的时候他们也不敢上报了。」
「啊!为什么?」
「听我爹的意思是他们原本是想借着水患敛些民财,估摸着也没想到疫病会控制不住。」那人挠了挠头说道。
他们都是些官家子弟,朝廷的消息也知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