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越来越重,突然想起那天最后一句没说完的话。
‘我若是’
若是什么?
徐怀家的院子不如往日清净,门户大开,巷子间的邻里扒在门前暗戳戳地瞄。
顾言卿孤零零跑过来吸引了他们的视线,交头附耳七嘴八舌讨论。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顾言卿一步一步往里走,淅淅沥沥的血滴刺了她的眼。
继续要往里走时,一个带刀的应捕出来拦住了她。
“你是何人?前方命案不许入内。”
顾言卿的眼睛被鲜红色充满,伞摔在地上,整个人呆滞原地,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一整夜的不安终是应验了,命案,这两个字如雷贯耳,轰得在她的脑袋里炸开。
应捕同她僵持住,直到另一个应捕出来喊了声“顾大人”,她才被放开。
“不是个八尺高的男人对不对。”
顾言卿嗓音干哑,回答她的是沉默。
尸体已经被带走,命案现场顾言卿进不去,只知道凶手一并被抓走了。
伞一直在抖,细雨微弱,不间断落到衣裳上。
裤脚湿寒,凉意袭人,徐怀说过的话不由自主浮现。
‘你照顾好老师。’
‘你比我强,你有亲人。’
‘我想让自己好过些,我想让他们好过些。’
寒意从尾脊席卷全身,一个可怕想法出现,徐怀是不是早知道自己会死。
京都另一处房舍中,同样有人被平地一惊雷惊扰。
雨声沥沥,繁复的香炉升起烟气,熏香袅袅,暗香幽动,暗黄古卷堆在案上。
一道狰狞的口子占据了主人家整个手背,破坏了原本的冷净的美感。
“大人,人出现了。”
宋介安摩挲着腰间挂着的玉佩,神色恹怠听着随从定平汇报进展。
“在哪?”
定平摸了摸脑袋,干巴巴回道:“在大牢里。”
宋介安手指微顿,艰涩分明的骨节相互摩擦轻捻,哒哒敲击桌案,“怎么回事?”
“广正坊今早徐怀死了,她躲在人家里,被捕快带走了。”
宋介安缓缓走到窗边,看着满园湿意不发一语。
御史。
京畿加强巡逻倒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