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一来,宋介安心情不佳,从早到晚常常是倚靠着东西神色倦怠,连笑容也少的可怜,被顾言卿瞥到几次笑得冷森森的,叫人发寒。
顾言卿猜测,宋介安是与她一样压力太大,于是她废心思宽慰他,只是好像并没有用。
宋介安每次都是任由她安慰,看着她发呆,再不走心地说句“顾兄心善”。
对比此刻的粲然一笑,当真是精神气好了,完完整整地恢复原样。
顾言卿暗暗在心中记下,宋介安心情不好时,会冷笑,还会敷衍。
顾言卿刚伸出玉箸向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樱桃酪,就听见酒壶落地的声音。
知府大人的酒洒了,一个婢女跪在地上连声请罪。
酒过三巡,除了几位醉酒混沌的大人,视线全部投了过去。
知府大人没有抬头,自顾自整理自己被酒液染湿的衣裳,不见生气叫那女婢退下。
知府大人抬头解释,“只是湿了衣裳,扰了大家的兴致,我下去换件衣裳。”
撒在知府大人身上的是热酒,布政使关切询问:“你的腿?”
知府大人:“无事的。”
知府大人被人搀扶着下去,顾言卿看见知府大人抓住那人的手很紧,靠着那人的力道行走。
不像晌午那般放松。
陈国禁止身体有疾之人入朝为官,知府大人的腿是怎么回事?
知府大人的位置空了下来,顾言卿收回目光。
布政使与几位大人已经兴致寥寥,顾言卿感受到几道若有似无的打量,待她看过去并没人。
宴饮快要结束,知府大人还没回来,顾言卿意兴阑珊,抬头猝不及防与布政使视线相撞。
布政使转过头派人去寻知府。
布政使转过头打量顾言卿时,顾言卿已经是恭敬垂首的模样。
满月在夜色中高高挂起,在黑暗的夜里,酒宴楼中灯火通明。
影子落在窗纸上,混沌恍惚,散开放大。
酒饱饭足,宾主尽欢。
门扉骤然打开,酒席结束了。
其他人在布政使的目送下先行离开,卢玮被他叫住。
布政使同卢玮问起:“那席上的清灰色衣袍的男子是?”
卢玮早先席上的酒壶已经空了,如今是靠着不错的酒量把控理智。
卢玮顺着布政使的说话想到,“哦,那就是顾言卿。”
暗色的衣袖在席上窝出褶皱,布政使稍稍低头随手捋直。
“是吗?不像。”
卢玮按照额角抵抗混沉感,“谭兄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