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雍走了,只留下了中书令一个人。
中书令独自在书架前踱步,从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册。
里面掉出一封信,几次打开又几次合上。
信封又折好放了回去,连带的书册换了位置。
他吹灭了蜡烛,满怀愁绪离开书房。
半刻钟后,中书令又原路返回了书房。
老态的身影被月色拉的长长的,站在架子前,黑影将书册完全笼罩。
书册又被取了出来,还是那一封信。
中书令快速的将它取出,迅速塞入香炉之中。
不给自己留出后悔的机会,转身离开。
步子迈的大却走不快。
影子走了回来,步履匆匆赶忙将香炉打开,剩余的半截还在燃烧。
中书令顾不上炙热,直直将手伸了进去,小心留下剩余的半截。
最后的最后,在月色下,书架一如往常。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各有成算的早朝在众官的呼声中开始。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刑部尚书立刻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启奏。”
与此同时,中书令也站了出来。
“陛下,臣也有本启奏。”
两人的声音两相交合,景安帝清楚他们是说的什么事,深深看向两人。
“若是徐怀案,朕已知晓。”
中书令重重一跪,以头抢地。
“陛下,臣正因此事,特来请罪。”
景安帝的玉扳指磕在龙座上,“中书令何罪之有?”
中书令满是皱纹的脸老泪纵横,“臣教子无方,纵容他犯下大罪,一切都是臣的过错。”
中书令的请罪说的真诚极了,额头被磕红了,未曾停下一刻。
景安帝心底冷笑。
倚老卖老。
“虽说是曹二子犯下的过错,这也并不能全全怪罪在爱卿身上,爱卿素来耿正,朕是知道的。”
曹家,不能全怪。
中书令请罪的姿势僵住,只一刹那恢复过来,急于开口却被景安帝堵住。
景安帝:“事情如何?还要听听刑部的说法,中书令不必急于请罪,事情还没说完。”
中书令不能再说冠冕堂皇的话,拭了拭泪,刑部尚书移步上前,两人交错间一个对视,相互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