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这回大气,一拍桌子,“我出五十两。”
左宗宝还要开口,邬玺玥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凑到他耳边低语,“差不多得了。”
左宗宝这才闭嘴。
邬玺玥点点头,看向旁边一直假装抹泪的顺子。老鸨只看她眼神,就知她何意,连连摇头,“这个,这个就算了吧,差太多了。”
老鸨心说:这个不止是差,简直已经是雌雄难辨了,膀大腰粗的,一看就只能粗使,不值半两钱的。
左宗宝一把扯住顺子道:“妈妈,你就把她也买了吧。她从小就在我家,跟我情同姐妹,您就留她给我当个丫鬟也好啊。”
“可咱们这楼里不缺粗使的丫鬟呀。”老鸨道。
“我就习惯用她了,她要是不留下,那我也不……”
“好好好,但我不可能花那么多银子买个粗使丫头。”老鸨勉为其难,一咬牙,“五十五两,这俩我就一并收了。”
邬玺玥又不是真来卖人,当即点头。老鸨就怕他反悔,立刻让人去拿银子。
当银子摆到三人面前,最后要立字据的时候,邬玺玥又犹豫了。
老鸨不安,“怎么啦,快签呀。”
邬玺玥手指悬在字据上,又放下了,“这银子是够了,不过,我还有几个条件。”
老鸨不悦,“那你说说,我听听。”
邬玺玥握着左宗宝的手,满眼不舍,“我女儿生性胆小,她这也是头一回离开我和她娘,能不能……别那么快让她接客?”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你放心,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还想着让她当花魁呢。怎么能让她轻易接客呢?”老鸨不以为意的说了句,然后隔着邬玺玥,拉了左宗宝的手,“告诉妈妈,你叫什么名字?”
“就叫我元宝吧。”左宗宝道。
老鸨笑眯眯的,“这名儿好,吉利。那元宝,你都会些什么呀?唱曲儿?跳舞?琵琶,古琴都会吗?”
邬玺玥道:“这庄稼人哪会这些?”
“那你什么都不会……”老鸨皱了眉头。
左宗宝自认为没当过姑娘,可青楼他可没少去。里边的东西他怎么着也会点儿。
“倒也不是什么都不会,我会斗蛐蛐儿,玩色子,划拳……”
老鸨一听乐了,“你这个都是客人会的玩意儿,做姑娘会这些没多大用。”
她想了想,“这样吧,这两天你跟着楼里的姑娘学学弹琴。”
左宗宝皱眉,“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吧?”
“没让你真学,就学学样子。到时候,你在台上假弹,后边儿给你安排个人真弹。只要露张脸就成。”
“哦,就是唱双簧嘛。”左宗宝不以为然。
老鸨呵呵的笑,“这闺女也不傻嘛。”
*
立了字据,左宗宝挑了顶楼视野最好,也是最方便邬玺玥翻墙进来的一间屋子住下。这算是找个了能暂时躲避搜查的地方。
邬玺玥则于黑暗中隐藏在城中的犄角旮旯,暗中观察锦衣卫的动向。
左宗宝在飘香阁住下,关起房门来,往床上一躺,终于松了口气。顺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算是涂脂抹粉的,可怎么看也不似主子那样。
“爷,小的这样儿也不像女子啊,真怕哪天被他们发现了。”
左宗宝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满不在乎,“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咱们也呆不了几天。主要不也是为了躲避搜城吗?”
说着他忽然坐起来,走到镜子前,欣赏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