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打你?”邬玺梅同情的问。
“因为背不出书中的内容。”
邬玺梅呵出口气,觉得那时他也不过才五岁,那师父未免过于严厉了。
“你恨她吗?”
疾风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恨封天会吗?”
刚入行会时是怎样的心情他不记得了,但是这么多年,他似乎已经习惯,人也已经麻木。他觉得杀人放火,不过是在求生,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
他又摇头,“不知道。”
邬玺梅不安道:“如果他们只为了本书,那或许把这书交上去,他们就不再追着你不放。但若不是……”
“虽然姐姐信那个穆大人,但我并不了解他。他知道你在这儿,若想抓你,实在太容易了。要不,你还是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没人知道你的地方,隐姓埋名,天大地大的,想来,他们也没那容易找到你。”
疾风抬眼看向邬玺梅,欲言又止,最后终是没能开口,只攥紧了拳头摇头。
邬玺梅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不想离开,却也不便开口劝说。在沉思片刻后,她问,“你想让我把你的事告诉他们吗?”
疾风迟疑中摇了摇头。“不想。”
邬玺梅一笑,“好,那我就不告诉任何人,我帮你保守秘密。”
说着,她看向桌上的这本书,“既然要保住秘密,那就把它烧了吧。”
听她愿意为自己保密,疾风面上带了喜悦,“好。”
***
转眼,俩孩子已过百天,若是从前,老太太定会大摆筵席邀请人来庆贺。只是如今北方战乱,这梅陵也不太平,各家各户不是征兵就是征税。左家因为没了大部分资产,也不再被朝廷盯着,却也没了往日风光,以前来往亲密的亲朋如今也都销声匿迹。所以,这百日宴也就自家人,家丁下人,掌柜伙计们聚在一起,简单吃了个饭就算过了。
老太太对此颇为愧疚,抱着孙儿,一劲儿念叨,“等咱们宝贝周岁时,一定办场大的。”
左宗宝自从没了往日的奢靡,反而性子变得稳重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咋咋呼呼的。平日里皆以孩子为重,几时喂奶,几时换尿布,该穿什么盖什么,没有他不管的。
这时听祖母为了百日宴排场劳心,便不以为然的宽慰道:“祖母不必为此挂心,孩子都这么小,犯不着办什么大宴。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平安无事才是好的。”
老太太点头,“也是啊。祖母毕竟是老了,不及你们想得透彻。祖母当初真不知你竟有如此魄力,竟舍得把左家的基业真就交出去了。”
左宗宝脸一红,“祖母怎么还提这事儿?当时的情形,不交不行,留着便是催命符。”
“祖母明白,就是还有点儿舍不得。祖母是看多了风光的事,如今给曾孙过百日,竟连自家侄子都不来,连信儿也不捎一个,真是枉费我以往拿他们当自家人了。”
老太太想起当初如何百般挑剔邬玺梅,又是如何想尽法子想让江梦珠过门的事,就像被人狠狠抽了嘴巴一样,脸烧得慌。
左宗宝宽慰道:“这都过去了,祖母不要总惦记着啦。”
正说话,老太太就觉自己胳膊上热乎乎的,掀开被子一瞧,“哎呦,尿啦!孩子尿啦。”
奶妈过来将孩子抱走,老太太道:“哦对了,上回不是说,你要亲自给两个孩子取名儿吗?可取好了?”
左宗宝哪是能静下心来琢磨这种事的人,他自然是回去问邬玺玥去了。邬玺玥也不能自己取,便问过了妹妹。邬玺梅想着待孩子大点儿若能让罗域给起最好,便只取了两个小字。
正巧祖母今日问起,左宗宝脱口而出,“孩子还小,我想着先起俩小字。大的叫思思,小的叫念念。”
老太太一听这名儿,皱了眉头,“思念?宗宝,你思念谁呀?”
左宗宝一怔,原本上扬的嘴角顿时耷拉下来。
是啊,她思念谁呀?
他看老太太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胡乱应付道:“没什么,就随便起的,并无含义。”
他怕老太太再问,忙起身施礼,“祖母,天色不早,孙儿也先回房休息了。您早些休息吧。”
“嗯,那你去吧。你那娘子,还在房里等着呢,这都已出百天了,能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