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沦为父亲筹码,我不愿再让萱儿像我一般,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秦婉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不愿她连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求姑娘救吾妹于囹圄!”
沈昭道:“秦姑娘说的是什么话,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能救的了你呢?”
“能让我父亲听令的只有王上,我知姑娘深受王上喜爱,怕是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姑娘一句话奏效。”秦婉仪从袖口掏出一个镯子来,伸手递上,“姑娘帮我这一回,来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姑娘!”
沈昭看了那镯子,没接,“秦姑娘要我如何?”
秦婉仪语气恳切,“希望我与我父亲对抗之时,姑娘站我这边。”
沈昭看着她,不由一怔。
她要,与他的父亲对抗。
方才在弦月宫不难看出,她对她的父亲是惧怕的。纵使这般,纵使自己深陷泥潭,她也要救她妹妹。
秦明安之前的的计划落汤了,他一定会想别的法子。他还需要利用秦明安,那她还要光明正大与秦明安作对么?
良久,沈昭才开口说话,“不早了,秦姑娘先回去吧。”
秦婉仪将镯子握在手中,无奈的笑了笑,“那,我不打扰姑娘了。”
秦婉仪觉得沈昭是个好人,可自己先得罪了她,那她是有理由拒绝的。
求人不如求己,这一回,她不会妥协。从前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从不忤逆,哪怕她明知和亲是火海,她也甘愿去跳。
弦月宫外,秦萱守正在宫门口。
见了秦婉仪,秦萱立马跑了过来将她抱住,“姐姐!”
秦婉仪笑着摸她的头,温柔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去里面等?”
“今天见了父亲,他好像不太高兴。”秦萱低下头,“要不你不当公主,我们回江南好不好?”
“为什么?是因为父亲不开心么?”
秦萱摇了摇头,“我觉得,姐姐不开心。”
秦婉仪脸上的笑意僵住,“没有,姐姐希望你开心。”
秦萱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如同扎地而生的野草,渺小而坚韧。
冬至日,齐琅要在宫中设席,宴请太傅。之前的宫宴,沈昭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从不参与。她身为一个娇养的“雀鸟”,又不是齐琅的王后,一是不应参与朝堂中事;二来,她觉得麻烦。这次不一样,这等热闹的场面,她要去看看。
彼时齐琅正在软榻上看书,沈昭凑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轻声道:“王上,妾想参加这次宫宴。”
齐琅手中的书险些滑落,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什么?”
沈昭笑着又说了遍,“妾想参加宫宴。”
齐琅将书扔至一旁,笑着刮她的鼻子,调侃道:“藏了三年,总算是肯见人了……”
“平日里参加宫宴也没个姐妹,这次因着秦家姐妹在,不至于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沈昭嗔怪道:“才不是王上说的那样!”
“有孤在怎么可能让阿楚孤单?”齐琅看着她,笑意不掩。
“妾只想安安生生的参加完宫宴,王上只要将妾安排在秦家姐妹身旁就好。”
齐琅伸手把玩起了她的头发,应道:“都依你。”
择日宫宴
虽说不是什么正式的宴会,沈昭却不想丢了面子,换了一身稍微正式点的青色云锦衣裳,随便梳了个发髻。
沈昭到了宫宴处,内侍便引她去座位。可到了位子,沈昭内心不由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