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站起身,刚回转视线便与景昭辰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你醒啦!太好啦!”她满眼欢喜。
景昭辰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他的眼睛紧紧跟着甄棠,重获新生后,再度看到她,他的内心竟然产生了一丝胆怯。
甄棠在他额头上摸了摸:“还好,没有起热,殿下稍等,妾身去唤蓝爷爷过来。”
她说完,将手中的书扔在小桌上,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风吹过窗楞,桌上的书页哗啦啦翻过,他看到那是一本地域杂记,上面画着山川河流的走向,随着书页翻飞不停变幻。
听闻他苏醒了,众人都挤了过来,满脸欣喜地看着他。
蓝爷爷为他检查一番心口处的伤痕,又诊了脉,确定他一切安稳,待心脉完全恢复,便能像常人一般行动自如。
“只是,若要心脉平安恢复,需配合服药。”夜深了,蓝爷爷端着一碗汤药走进诊室,对景昭辰和甄棠说道。
甄棠接过,用勺子慢慢搅着:“那要服用多久?”
“以老夫的医术,说快也快,只要遵医嘱便不是什么大问题,”
蓝爷爷说着,将一张信纸递给甄棠:“喏,这是方子,药引子老夫已经制好,其余的按方子去药铺抓便可。”
甄棠接过,粗略看了一遍,上面足足有接近三十味药材,每一味药材所需的重量也不同,不通药理的人当真看不懂。
蓝爷爷说完便走了,她将信纸折好,收进袖筒中:“妾身先收起来,待回到京城交给周总管或者宋嬷嬷,这样也好安心。”
景昭辰就着她喂过来的勺子喝药,猜测她在为离开王府做打算,双唇一颤,一股汤药从唇间溢出顺着脖颈滑了下来,紧接着便开始剧烈咳嗽。
“哎呀,怎么呛到了,慢些喝慢些喝。”
甄棠慌忙用棉巾擦干净,又盛了一勺,吹到温热后才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嘴边:“良药苦口,喝了药才能快些痊愈。”
“咳…咳咳!”
“天呐,怎么又吐药了,妾身这便唤蓝爷爷过来。”
一连喂了几勺都不行,甄棠开始怀疑这汤药和他体质不合,放下药碗,便着急忙慌地准备去找蓝爷爷。
下一瞬,她的左手腕被人轻轻握住,转过头,景昭辰的眸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随后轻轻地摇头。
他在挽留她。
与初见时的戒备不同,眼下的他,宛如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狗。
甄棠与他对视了片刻,重新坐回小凳子上,右手拍了拍扣在她手腕上的指节:“那再试一下?汤药的确很苦,可殿下也要忍一忍。”
床上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勺子递到唇边,他轻轻张开嘴巴,皱着眉头将汤药咽下,缓了缓,又饮了一勺,如此往复,用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终于将一碗汤药喝完。
“表现不错。”
甄棠收起碗,将他身上的毯子掖好:“今晚是邵真在这守夜,殿下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妾身便过来。”
她话音刚落,小手臂被那人用力箍住,用不容甄棠挣脱的力道,将她往他身旁带去。
“殿下是…不让妾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