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施琅指着那男子道:“这位便是证人,你听听他的供词便知道我为何认为你们造假了。”
听罢,杨溶月闭了闭眼,再抬眼便瞧见人群中脸色有些难看的阮心。顿时明白这人是谁了,男子抬起头后,那张脸赫然是前几日才见过的陈三两。
陈三两此时被冻得面色发白,嘴唇发紫,两眼在瞧见杨溶月后便猛地亮了起来。
“杨掌柜的,我是陈三两。前几日我才去你们酒楼找过你,你当时拿一百两银子收买我,叫我去找些兄弟来替你投票。”陈三两口中说得极为顺溜,就好似这事情如真的一般。
在旁人听来,这不就是真的吗?人证都在了,如何能作假?总不会有人故意被抓,就是为了陷害一家酒楼。
瞧着陈三两那可怜样子,不少人都信了。随即便对着杨溶月以及一脸惊讶的李富贵指指点点起来,这就是认定他们酒楼作假了。
陈三两说完,朝着陈施琅跪拜下去,一个劲地磕头:“大人,我不想坐牢啊。我只是财迷心窍,才做出这等卖票的下作行为。”
陈施琅有些嫌弃地后退了一步,怕陈三两溅起的灰尘沾到他脚上。这才看向杨溶月道:“如何,人证都在了,你还有什么解释?这陈三两若不是在赌坊中赌上头,吹嘘自己做成了一庄大买卖,这才有银钱去赌。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你这酒楼竟然敢欺上瞒下。”
陈三两趴在地面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周围人对着杨溶月指指点点,实在是想不到杨家酒楼会选择作假买卖投票。
杨溶月神色平静,看向陈施琅道:“大人,这陈三两此前确实来过酒楼。当时便说过此事,我那日是一口回绝过,并无任何银钱交易。”
接着看向四周还在围观,等待结果的路人道:“诸位也见到过我杨家酒楼平日里生意如何,还真不需要买票来参与评比。”
瞧着围观百姓因着杨溶月几句话,脸上露出相信她的神情,陈施琅嗤笑一声:“若是你随便说说,便无罪。那陈三两,你说说,若是你造假了这事情你可少不得打上五十大板,你可得想清楚了。”
陈施琅所言,在陈三两耳朵里就好似阎王取命。顿时继续磕头道:“杨掌柜的,您家大业大,为何欺负我一个无家可归之人,我就想有一口饭吃才答应你把票都投给你。”
陈三两句句哽咽,时不时抬起头看向杨溶月,叫人看见他那张涕泗横流的面孔。
杨溶月却是不怕,身躯笔直,神色极为镇定:“既然陈大人对这陈三两的供词有疑问,那我们便请监察员开箱验票,瞧瞧这陈三两是否给了十张票给我。”
食客投票是需要签字画押在票据上,才能当着监察员面投递进去。也是方便事后计票,以及有人多投。
那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愿意掺和投票的监察员在听见有他的事情了,这才抬起头来。
一脸惶恐道:“陈侍郎,我这些日子都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分神。这投票箱我看得好好地,只是那是否有人故意全都投递进去我却是不知的。”
这个时候,自然是顶头上司最为要紧。但是杨溶月这些天安排酒楼给他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也不好太无情。
这才小心翼翼补上了一句:“陈大人,若是真如这陈三两所说,他被收买了,应当是全都把票丢了进去,是否要现在拆箱验票?”
杨溶月冷眼看向还在地上发抖的陈三两,心中暗暗思索到底谁派他来酒楼这边泼脏水。
眼看陈施琅开始考虑开箱的事情,杨溶月上前一步道:“陈大人,若是开箱能验证我们酒楼确实没有造假,我想确认一下,若是此人咬定他被我收买了,那他是否是十张票全都投了进去?”
听到这话,陈三两磕头的动作顿时慢了下来,咬牙道:“我自然是全都卖给了你,杨掌柜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颠倒黑白,若是早点承认还能请求大人们宽大处理。”
杨溶月并未被陈三两这猛然大声地言论给吓到,继续道:“陈大人,您也听见了他,他说十张票全都给我了,若是投票箱内并无十张他陈三两的票据,便是他受人所托来污蔑我杨家酒楼,这定然是酒楼之间有人恶意竞争,到时候还请大人严查。”
听着杨溶月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要求,陈施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便开吧,到时候也好叫百姓知道我们可不是随意判人罪名的。”
眼看着两人都同意开箱了,那监察员再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还请陈大人与杨掌柜一并确认,这投票箱本是只允许拆开一次,若是半路拆除,再换一个便要等上五日。这五日内,纵使有人要投票也是不允许的。”
陈施琅点点头,作为这次酒楼评比的一员,他自然是知晓的。只是这五日内投票无效,怕是酒楼掌柜并不愿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