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第一日出火锅,杨家酒楼从上到下结结实实忙了一整天。直至夜色彻底暗了下来,杨溶月才与李富贵说清楚明日的事情。
梅兰拎着灯笼,在一侧照明。嘴上念念有词道:“小姐,您是大掌柜的。实在不必忙里忙外,那火锅多重,您怎么……怎么老亲自去搬。”
本想说自家小姐身子弱,不能搬重物。但是想到小姐如今表现出来的力气,梅兰没好说出口。
杨溶月笑着看了一眼梅兰,语气轻巧道:“现在酒楼还在适应,等彻底好了我就不用忙这么多。更何况,三个月看起来很久,实际上很快就会过去,我自然桩桩件件都要盯紧点。”
梅兰无言以对,只得说起另一件事。
“阮心派人传话,说梁枝那边又闹起来要见您。您看今晚去瞧一眼?”对这位前任贴身丫鬟,梅兰是没有任何危机感的。
她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自家小姐对她是十分怨念,甚至有时候是想杀了她。只是杀人这个念头每每出现都被她给抛之脑后,在她心里小姐任何时候都是人美心善的。
听见梁枝这个名字,杨溶月有些恍然。上一世的事情,如今随着她整日忙着处理酒楼事务,又有系统督促,她已经将这人忘到脑后了。
因此说话间再没了开始时那么大情绪,颇有些波澜不惊道:“那便回去看看再说。”
两人说话的工夫,已经到了杨府。门前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没等两人走近。
原本站在门槛处等人的护卫早就看见了两人,立刻打开了本就虚掩着的门,瞧着两人进去了,这才将门关上。
如今家中就只剩杨溶月一个主子,自然是什么事情以她为重点。只瞧着梅兰地位水涨船高,其他人自然也跟着上进起来,只等一个主子嘉奖的机会。
阮心坐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数星星,门内时不时传来梁枝的叫骂声。心中只想着要不是小姐还想着问问她,梁枝这问候她全家的臭嘴,她立刻就想冲进去打她。
眼神飘忽间,这才发觉不远处来了两人。阮心顿时站起身子,行礼道:“小姐,您回来了。”
杨溶月点点头,淡淡道:“打开门,我看她要说什么秘密。”
阮心点头,麻溜地开锁推门。进去后看也不看梁枝,只管将蜡烛点燃,照亮了这间屋子。
梁枝本想指责阮心再骂两句,却在看见杨溶月那在光影间看不清神色的脸后收声。
杨溶月在门口位置的椅子坐下,看着梁枝头发散乱,衣衫发黑的样子。只觉得这人与从前满头枝翠,笑容得意的梁枝相去甚远。
就在杨溶月恍惚间,梁枝受不了这安静的环境,率先开口道:“小姐,奴婢是被柳祥文哄骗了。柳祥文敢拿了菜谱就对您出手是有缘由的。”
顿了顿,没能听见杨溶月的追问,梁枝颤着声音继续说了下去:“是一个贵人找上柳祥文,说对杨家酒楼与您都看不顺眼。想叫柳祥文出手毁了杨家,毁了您。”
没想到能从梁枝口中听到这么一个消息,杨溶月敲着扶手静静思索,半晌才缓缓开口:“这贵人是什么人?”
听见杨溶月提问,梁枝眼中一喜,只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忙开口回答:“具体是谁柳祥文也不曾说过,我猜他也是不知道的。每每都只说贵人传消息出来,说是宫中的贵人。”
没能得到更详细的信息,杨溶月也不意外。只是在联想到今日的事情,便觉得那位贵人怕是对杨家积怨已久。
只是她一个酒楼掌柜,从小到大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若说父亲那边的事情,倒是情有可原。
只是如今父亲去世,自己怕是承了父亲上一辈的恩怨。若是舅舅还在家,还能与舅舅商量一二。
如今只能记住此事,日后再做打算。
“梁枝,我猜你也不想继续在这待下去。我给你个机会,明日去柳家帮我做件事,到时候我便让你与柳祥文双宿双飞。”杨溶月轻声开口,说出的事情却叫梁枝愕然。
但是梁枝也明白,这事情没有她求饶的余地。便立刻趴在地上,闷声道:“但凭小姐吩咐。”
阮心与梅兰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幸灾乐祸。随后,两人便听见杨溶月将明日要梁枝如何行事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