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在门口,问了守夜的侍卫,她确实如顺意所说,老老实实呆了一宿,竟未有其他表示。
他推开门,见宋轻风撑着下巴坐在窗边,正在打盹。
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干净。
全福想到她昨夜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原有的名分没了,能留条性命也是不易。
听见声响,她惊醒过来,一双黑黢黢的眼睛便落了过来。
她费尽心思,原以为是飞了枝头。
不想方侍了寝,没得赏赐不说,却被发配了冷宫,这等丢尽脸面之事,换做寻常的闺阁千金,只怕早已触柱跳井,寻死觅活,她居然面上一丝落寞也没有。
宁安侯愚钝无知,这女儿却不知是同样痴蠢还是心机深沉。
全福方要说话,却一眼瞧见她娩发居然是花枝,不由面容扭曲了半晌。
这些个拜高踩低的奴婢。
好一会才道:“宋娘子,奴婢带您去安置。
“好。”宋轻风立刻点头应道,嘴角一颗小梨涡若隐若现。
全福被她的笑晃了晃眼,咳嗽了一声上前道:“娘子请随我来。”
宋轻风也不多问,跺了跺被压麻的腿脚,一瘸一拐地紧随其后,跟着他左拐八拐,不知走了多久。
终于见他在一处院落前站定道:“娘子,您以后便住在此处。”
住处?
门轻轻一推,支呀一声就开了,一股沉闷发霉的味道散了开来。
一丝阳光漏进来,沙沙声四惊而起,很快就消失不见。
宋轻风对着地上落荒而逃的小虫子视若无睹,跨步走了进去。
这屋子许久无人居住,从四墙上的痕迹看之前该是个库房之类。
不过蛛网灰尘都看不见,应是一早被人匆匆打扫过。
屋子统共有两间,不用走几步便看完了,里面的陈设尽收眼底,与昨夜她被带去的地方没法比,但是桌椅板凳床铺柜子倒是齐全,虽然旧了些,有些漆面都脱落了,看着做工却都极讲究。
唯一的缺点就是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
宋轻风扫了扫,一眼瞧见卧室里头有扇半人高的窗子。
她走上前打开窗。
窗户的半片窗棂嘎达一声,是向内扣的,外头一堵红墙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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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关上窗户,扭头问道:“这以后就是我的住处?”
全福压低了嗓子道:“正是。”
宋轻风听闻,忍不住又左左摸摸右摸摸,面上透着笑,连裙角都似乎在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