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岏又道:“膳房所有人,鞭二十。”
鞭刑二十不会丢了性命,却可让人皮开肉绽,半月下不得床。
高守跪在门口,近段时间发生两次严重失误,叫他一个魁梧的男子都羞得面色通红,长跪在门口,抬不起头来。
李岏先是厉声训斥了他一通,而后打得打,罚的罚,今日当值的侍卫几乎少有幸免。
全福也跪在脚边道:“是奴婢失职,请殿下责罚。”
屋内愈发寂静,殿外接连响起鞭子清脆的破空声。
鞭下的人许是被塞住了口,只发得出沉闷的痛呼声。每一次鞭子的落下,都叫屋内的人忍不住心尖发颤。
不想这一点姜,竟牵连这样多的人受罚。
宋轻风第一次感觉到面前人的可怕。他是储君,是这天下最高高在上的人,不过一句话,便可取人性命。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他确实心思冷酷,手段狠辣。
她抬头看着太子的脸,他冷眼之中对着屋外传来的惨叫全无半点反应。
虽然是相似的眉眼,却是全然不同的情态。
兰哥哥爱笑,他却眉眼冷峻,冷酷无情。
李岏发落了其他人,最后终于将目光转到她这里来。
宋轻风感受到他冰冷的眼神扫了过来,心中咕嘟一声,果然轮到自己了,不知会挨多少鞭子。
李岏换了新衣裳,坐在椅子上,目光里满是讥讽,开口道:“你是不是想说,不知者不罪?”
宋轻风张了张口,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里面分明全是了然,一时要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人实在可怕,不成想自己这点小心思立刻被看穿了。
她自然知道。
她不光知道这里头放了姜,还知道太子殿下食姜会起风疹。
甚至这里头放的姜,她也有份。
那日守成支走了云嬷嬷,凑上来与她说这宫中禁忌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人无事献殷勤,定不安什么好心。
只是不知这背后指使之人是谁。
后来私下她与旁人特意确认了,她知道太子殿下不能食姜,甚至这膳房里头,是不让出现这东西。
今日在膳房里,她放将蒸糕端出来的时候,便闻见了姜味。
虽然味道极淡,微不可查,可她向来鼻子比狗还灵,一下子就闻了出来。
她不过是顺势而为,又怕李岏不能及时察觉,特意在柜子里翻找一番,果然寻了出来,又加了好些进去。
其实不过是想借太子的手,将这些麻烦早些解决了。
看着她张口犹豫,目光闪烁,李岏一时感到心冷到了极点。
她只是在利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