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羡慕谢七郎,也不怕羞,穿个裤衩就跳进河里洗澡,方便得很。
据说,当日正是因为他跳入河里洗澡,才捡到她的呢。
想到那日的情景,顾雪卿又好笑又羞涩。
她还清清楚楚记得,谢七郎光着膀子压在她身上的模样。
她那时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如今天越来越热,可顾雪卿沐浴总是麻烦许多,因而她都是隔两三日才让谢七郎帮她烧水沐浴。
平时她就用凉水擦身。
谢七郎出了门大步往河边走,不多时朱照便匆匆跑过来拦下了他。
朱照神色又兴奋又紧张,他压低声音,“谢大哥,谢小公子来了,他想见你一面。”
谢七郎闻言脸色一沉。
这群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上回是江炎,这回又是谢岑。
一个个闲得蛋疼,来扰他清净。
“不见。让他滚。”谢七郎冷冷道。
朱照一脸为难,“这、这话我可不敢说。谢大哥,谢小公子大老远跑来,他不见您一面,怕是不肯走的。”
谢七郎心中自然知道这一点,他烦闷得抓了一把脑袋,“好吧。”
他也懒得去河边洗澡了,又折返回了家,告诉顾雪卿镇上有个朋友找他,得连夜去一趟镇上。
眼见天色渐暗,顾雪卿有些不安。她立在灶台后,那双如墨的黑眸泛着一层担忧,“那、那你可要早些回来。”
谢七郎闻言脸上露出些暖意,他微微颔首,“嗯。”
随后,谢七郎和朱照一起赶去了镇上。
两人脚程很快,一个多时辰就到了青云镇。
此时已经是亥时,镇上多数人家已经陷入了黑暗和沉寂,只有三两人家窗户透着微光。
听雨茶馆还亮着灯火,后门也开着一条缝,有个小哥正守在门边,像是等着什么人。
茶馆后院厢房内,谢岑一身宝蓝色云纹锦袍,他懒散地坐在塌边,正不耐烦地大力挥动着折扇,把那柄可怜的纸扇挥得呼啦作响。
“热死了!”谢岑皱眉抱怨。
他二十左右的年纪,生得白皙俊秀,又是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富贵公子哥。
温老先生陪着笑脸,“公子,这小地方没有冰,你且忍耐忍耐,心静自然凉嘛。”
温老先生说着,将一碗降火的绿豆汤推到谢岑面前。
谢岑哼了一声,“不见到表哥,我怎么心静得下来?”
他嘟囔着,眼睛微微瞪大,“老温,你见过那姑娘没有?真的很美吗?”
温老先生摇头,一脸遗憾,“我只见过画像,还没见过真人呢。那姑娘伤了腿,来不了镇上。我也不敢去朱家村啊。上次江炎去了,怕是已经被七公子记恨上了。不过江炎说,雪卿姑娘确实是惊为天人。”
谢岑十分遗憾,“我也不敢去朱家村。可惜了。”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在屋外低声道,“温先生,谢小公子,七公子来了。”
谢岑一改方才的吊儿郎当之态,慌忙收了折扇,从榻上站起,他慌乱之下,差点打翻了小几上的绿豆汤。
他上前两步,就瞧见一脸胡渣、穿着粗布短衣的谢七郎铁青着脸,从屋外大步进来。
即便谢七郎装扮得和过去判若两人,谢岑也根本顾不上嘲讽他,他已经被谢七郎那深冷严厉的目光吓得打了个寒颤。
“七、七哥。”谢岑站得直挺挺的,心惊胆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