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眼里,这些死的人,无一不是当今陛下掌权初期,权势最盛的那批人。
别人看不懂,他却明白了这卷宗背后的用意。
答案呼之欲出——北霖陛下在借此和他谈判。
夏怀君见他目光凝重,以为他是想着如何为自己开脱,
实际上,江步月的思绪,早已回到了和陛下的种种过往:
当今陛下尚未登基之时,就与他有过私底下的长期合作。
合作很简单,也很直接,两人都是各取所需。
江步月为皇帝登基奔走周旋,争取本国支持,作为登基后默契的交换,陛下默许他与倾城公主接触,尚主为婿,在北霖站稳脚跟。
故而,旁人也许不知,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七杀,分明是皇帝的爪牙。
因此,在他们合作之初,未登基的皇帝的敌人,自然也是他江步月的敌人。
这文书上的名字,也自然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如今,这绝密的卷宗摊开在他面前,个个名字都化成了指向他的利剑。
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合理是真的,牵强也是真的,但这些都不重要。
陈公公、肖锦程、这本卷宗上所有悬而未决的罪名,总要找个人来扛。
两枚袖扣,加上这本卷宗,所有证据将无限逼近于,大理寺指认江步月,长期豢养以七杀为首的杀手,从而在北霖铲除异己,接近公主,站稳脚跟,如今得势归国。
只因他风头正盛,故而他是最顺理成章扛下这些罪名的人。
一旦定罪,他将万劫不复。
他的手指微微发凉,脑海里却和北霖皇帝张狂而深沉的眼神对上了。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明谋。
归国之前,皇帝让他看这本卷宗,是告诉他,他依旧在皇帝的控制之下。
只要他敢违逆北霖皇帝,这本卷宗随时都可以成为按死他的把柄。
因此,质子,听话。
起码在目前,有一些重要的事,皇帝在借着大理寺的嘴,逼他合作。
江步月指尖点着书卷,只是抬头,向夏怀君淡漠地笑了:
“这卷宗,没有陛下的特许,大理寺接触不到罢?”
“说吧,陛下想让步月,做什么?”
夏怀君也笑了。
“王总管交给夏某这份卷宗的时候,夏某还有些犹豫。”
“如今看来,殿下果然是一顶一的聪明人。”
夏怀君从江步月手中接过卷宗,只是正色道:
“陛下说,他想请您,见公主一面。”
“吾如何去至真苑?”
“不,就在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