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随吾去拜访倾城公主。”
“殿下,您不面圣么?”
“吾,今日是南靖三殿下。”
“啊?”
黄涛看着眼前越来越远的黑衣,只能跟上去,这殿下,到底唱的是哪出?
“三哥进过几次宫?用的什么车马?带的什么礼物?”
“回殿下,三殿下他……从未入过公主府。”
“那就怪了。”
江步月已经靠在马车上,剑眉微挑。
“吾听三哥梦里说,这至真苑里,有他牵挂的人。”
“殿下,您可不兴乱说啊!”
黄涛恨不得跳起来把他的嘴捂上,本来就乱,还要自己添乱么?
“走吧,替三哥去看看。”
华贵的马车由远及近,铃声悠悠。
皇城里看门的老太监正在打盹,直到被铃声摇醒,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不是前两天刚刚薨逝的南靖三殿下的马车吗?
怎地,索命来了?
黄涛下马,给哆嗦的老太监递了牌子,老太监收了牌子和银子之后,一个白眼差点翻过去。
这质子是慌不择路了,搞起了鬼神这一套,他自己本身就是个笑话,也不怕闹更大的笑话出来。
但这话他只能放在肚子里,旁的外男不得入宫,质子与公主曾得了陛下的默许,给了御赐的牌子,他不得不认,只得开门,放江步月的马车进去。
黄涛这一路走来,只觉得自己的脸皮有千斤厚,当他以为他已经无所畏惧的时候,至真苑的大门,打败了他的最后一丝体面。
大门紧闭,倾城公主正在休息。
看门的侍女面生,他没见过,约莫是新来的。黄涛忙不迭地从车上拿出几个精致的盒子,递了过去:“我家殿下听闻公主的病不见好,特意送了几株鹧鸪天,亲自来探望公主。”
侍女福了一福,面上却无任何表情:“奴婢烟儿,请先生替倾城公主谢过殿下,这礼我家主子收了,只是主子身子弱,今日恐怕不能见客。”
黄涛回车上禀报,得信后回身对烟儿道:“烦请烟儿通报一声,我家主子确实有要事与公主商量。”
烟儿知道他说的要事是什么,行了一礼回去通报了。就在这等待的空当里,江步月掀开帘子,瞳色如子夜冻湖般浓黑,用他的话来说,他在替三殿下重新打量这至真苑。
这至真苑里,到底有没有他魂牵梦萦的人。
烟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倾城躺在黑暗里,耳朵却异常地敏锐。
是他来了,她心中一喜,正想起身,却听见珊瑚带了几丝愠怒训斥烟儿道:
“陛下不是说过了,公主的病吹不得风。”
“你这烟儿,端的不懂事,那步月公子还敢来,是想要气死我们家公主么?”
“快走,别被公主听见了伤心。”
倾城张张嘴,想要反抗,但很快又沉默在了黑暗里。
她确实惹皇兄生气了,她要听话。
黄涛在至真苑门口打量了一会,忍不住对江步月道:
“殿下,属下怎么觉得,这至真苑的宫人,都不认得了呢?”
江步月闻言,没说话,只是不自觉地整理着广袖。
这是三哥最喜欢的那件衣服。
可惜右手衣袖的边角上,少了一颗齐光玉狮首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