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咱家进去瞧瞧。”
陈公公栓了马,抬脚便走。
“公公莫急,咱们先把正事儿办了。”
陈公公肥胖的脸上挤出一条缝,看了她一眼。
“要濯洗的衣服,都已经打包好了,老身去装车,请公公牵马过来。”孟嬷嬷凑上前来。
“主子的事儿可怠慢不得。”
陈公公的脚却好像长在了泥地里。
直到孟嬷嬷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他手里。
五两,这老婆子这么有钱。
“这是公公的车马费,”孟嬷嬷又塞给他一块,“这是李官娘的送药钱,您来了就是给您的。”
又是五两。
陈公公笑了,这才把自己从泥地里拔出来,向马儿的方向走去。
东西不多,孟嬷嬷装着,陈公公在边上看着。
他的鞋底沾满了污泥。
不过他不在意,头也不回地向里屋走去。
孟嬷嬷腾不开手,看着陈公公的背影,大喊一声:
“公公不可——”
陈公公仿佛没听见。
主子说了,发现异常,杀了就行。
油水都算他的。
这种地方,他不会来,其他人没事也不会来。
“这浊水庭,可不能养闲人呐。”
他皱了皱眉,污泥把他新换的鞋子弄脏了。
他一脚踹开了门。
一股久病闷坏的人味儿扑鼻而来。
陈公公的脸绿了绿,抬手捂住了口鼻。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看到,陈公公肥大的袖子里,一把雪亮的匕首若隐若现。
“呕——”
陈公公终于忍不住干呕出来,但他从满脸的肥肉褶子里,看到床上的被子鼓鼓的。
果然有个人。
不过没什么动静,像是个死人。
“公公您怎么还是进来了!”
身后传来孟嬷嬷的声音。
陈公公嫌恶的掩鼻:“反了你了,窝藏刺客居心何在!”
孟嬷嬷慌张地把手在身上擦了擦:“老身不敢啊!”
“那床上的晦气东西是什么?”
寒光一闪,陈公公的匕首对准了孟嬷嬷的心窝。
孟嬷嬷的身子哆嗦了起来。
“辛、辛者库的贱奴……”
“上月刷、刷恭桶染了恶疾,老身正配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