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嫦曦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精妙绝伦的计划。
她寻思着,若是把柳意欢惯用的那些小伎俩,反过来用在她在乎的人身上,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想到这里,嫦曦便开始筹谋,她记得上邶皇帝为安抚丞相多年以来随他征战沙场打下了江山,且考虑到丞相也因此积劳成疾,落下咳疾,久治不愈。
于是在嫦曦未出生前就亲赐丞相长女与太子的婚事,并以南部芦国新献上的绝世珍宝——镂空蓝宝石蝴蝶项链为两家定亲之物。
兴许以此作手笔,更能达到嫦曦的目的。
只是嫦曦没想到,过了几年才知道太子人选是文武双全,身体又十分健朗的宇文青。
虽说皇帝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被封为清河公主,按照惯例,本来太子之位应首选长子宇文溟,只可惜宇文溟因为早产两个月,生来体弱。
于是皇帝便从“朦胧南溟月,汹涌出云涛”一句中取字溟,希望宇文溟能够直冲云霄,身体康健,继承大统,只可惜事与愿违,只好改立小儿子宇文青为太子。
嫦曦也知道宇文青和管家云澹一样,心系丞相府二小姐柳意欢。
但那又怎么样呢?重活一世的嫦曦是不可能让出太子妃之位的,眼下收拾云澹才最要紧。
一想到,万一两家的定亲之物突然不翼而飞,纵使众人四处寻找,线索均指向云澹,结果云澹根本拿不出那镂空蓝宝石蝴蝶项链,那场面想想就觉得甚是有趣。
况且,见过这蝴蝶项链的人除了皇家,也就只有朝中大臣了,就算嫦曦摆出来放在云澹眼前,云澹也只会认为是丞相买来给嫦曦玩乐的普通物件。
如此一来,云澹必定百口莫辩、惊慌失措、狼狈不堪。
清晨,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棂,洒落在屋内。
只听门外传来翠云清脆的声音,说道:“大小姐,您醒了吗?该起来洗漱了。”
闻言,嫦曦拖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就瞧见屋门上清晰地倒影着翠云的身影,她端着铜盥,身姿微微前倾,恭敬地躬身等待着。
“进来吧。”嫦曦缓缓说道,顺势打了个哈欠。
就在她伸懒腰的这短短功夫里,就见翠云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跪在嫦曦面前,稳稳地将铜盥端至头顶,静静等着了。
嫦曦看着铜盥中倒影的自己,试图散散清晨醒来的困意,直到水面缓缓荡起一圈圈细微的波纹,这才彻底清醒。
她赶忙伸手,撩起铜盥中的水往脸上扑去,清凉的触感瞬间让她精神一振,随后她便拿起一旁的面巾,轻轻擦拭着脸上滑落的水珠。
擦完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翠云,眼神中流露出关切,轻声问道:“对了翠云,你的伤势可好些?”
见嫦曦走到镜台前坐下,打开妆匣略施粉黛,翠云赶忙放下正要拿走的铜盥,她快步走到嫦曦身后,轻轻拿起桃木梳,小心翼翼地为嫦曦梳理起头发来,动作娴熟又轻柔,生怕弄疼了嫦曦。
“回大小姐的话,好些了,大小姐赐的药灵,奴婢今早再次上药时,发现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痛了。”翠云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
嫦曦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上仿佛覆着一层薄霜,略显清冷,话语里也藏着对翠云伤势好转的一丝欣慰,尽管她并未过多地将其表露出来。
“那就好。”嫦曦淡淡回应道。
看嫦曦毫无面色,翠云以为是她方才所言如同一面无形的墙一般,阻断了交流,于是便又说道:“对了大小姐,二小姐昨晚找过奴婢了,说是翠玉发钗找到了,并给了奴婢一瓶药说是涂上会好些。”
“嗯。”嫦曦回应道。
她简短一字,平淡无比,更是没有丝毫起伏,这冷淡的回应,让翠云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见状,嫦曦看了一眼翠云,只见她眼中露出一丝好奇,便解释道:“换汤不换药的把戏而已,没什么好奇的。
“意思是大小姐其实早已知晓?”翠云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话刚说出口,又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又赶忙低垂眼眸、紧闭双唇,不再敢问了。
“对了,本小姐新得了一个药方,现在到你为本小姐马首是瞻的时候了,昨天你说的话没忘吧?”嫦曦淡淡说道。
她的目光直直投向翠云,带着几分审视,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