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事可做,正好腾出空来对付元承意,于是澄儿和玉罗眼见女郎一封封信往外送,可紧接着又没动静了。
其实是元承意这厮太狡猾,冯照几番打探,拐弯抹角问他家事,问他身份,他都避而不谈。
他越不谈,冯照越觉得不对劲,于是故意隔了好长一段时间不通信。
那头不来信,冯照仍旧不动如山。
这日,信鸽飞回来,脚上挂着一段金色的纸卷,冯照意识到,他终于上钩了。
果然,信上写着“吾欲一晤可乎”。
冯照轻哼了声,勾着嘴角,动笔写下,“初六辰时华胜寺”。
华胜寺就在代城之中,香火鼎盛,人流如织,最要紧的是离她家近,方便她带人前去拿下。
信鸽飞出窗外,翩跹而去,渐渐隐没在飞云之中,她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振奋之意。
从前她对郎君们的心意都是手到擒来,他们在她面前一个个都乖如猫犬,这下却碰上一个骗得她团团转的。
她长到这么大还没遇上这么不驯的郎君,虽则失了几分面子,但却感到比从前有意思太多,简直像是怪志奇说里的故事。
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她揭穿身份时元承意的表情了。
这一日,冯照便将父兄齐聚一处,准备细说自己的计划。
冯延近来案牍劳形,忙得昏天黑地,却乍然被冯照拉着袖子拽到了阿耶房中,坐下来时一头雾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看看妹妹又看看阿耶,“这是怎么了?”
阿耶皱着眉头,一手指向冯照,“你问她!”
冯照丝毫不以为耻,睁着大大的一双眼睛,躬身向前,“阿兄,我前些日子遇到了一个郎君。”
冯延瞪大了眼,“什么!”
她继续说,“但他骗了我。”
冯延猛地站起来,“无耻!”
她又说,“他隐瞒身份。”
冯延又坐了下去,“幸好。”
他往后一靠,叹了口气,“阿照你还是一次说完吧,你阿兄我现下可禁不住吓。”
冯照于是直起背来,抿唇笑笑,“我在晋阳王府上遇见他,便以为他是晋阳王,结果那一日你也看见了,他根本不是。他也没跟我说过他的身份,我问他他又故意避而不答。”
冯延听了,脸上皱起,更显沧桑了。他无奈转头看向阿耶,阿耶老神在在,只细细琢磨着桌上的湖山石摆件,不看他们。
冯照见二人都不说话,便清了清嗓子,“我已请他于本月初六辰时在华胜寺相见,烦请阿耶阿兄随我前去,将这骗子擒住,好好教训他一番。”说罢眼睛滴溜溜地在父兄之间转了几圈。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长叹,冯照便知道这事成了,顿时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