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檐牙高啄,少年简直以为要误入宫廷之中。
而在这建筑之中,却有着极不符合环境的人声传出:
“我叫你告密!叫你告密!叫你、叫你、叫你告密!。。。。。。”
这个愤怒而尖锐的声音夹杂着鞭子破空声,还有另一个人的惨叫,在安静的庭院里显得异常诡异。
徐管家好像司空见惯一般,领着他停在门口,似乎是等着一会儿再进去。
果不其然,那个人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只能听见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院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这股寂静却显得有些渗人了。
不多时,一副担架抬出来,徐管家和少年站到一旁避让,他飞快用眼角斜瞄了一眼,担架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已经看不出还有没有气了。
徐管家熟视无睹地带着少年进去,把人领到那位少爷跟前,躬身轻声道:“少爷,人带来了。”
少年觉得自己几乎要发抖了,鼻腔里仍充斥着血腥味,他趴在地上,向这位少爷行礼。
“抬起头来。”
少年抬起脸,眼睛却不敢直视。他看着雕刻着花纹的地砖,血渗入间隙,犹如开出一朵红花。
一阵难捱的沉默之后,对面那人说道:
“这就是父王说的,我的替身?”
徐管家的声音仍然审慎自持,听不出半分情绪波动,“回少爷,是的。”
少爷的衣角在地砖上划过弧度,向少年靠近,他的声音空灵而嘶哑,靠在他耳边,“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鬼使神差的,他没提从前母亲给他取的小名,小满。
“那我就给你取个名,从此以后,你姓楚,名淮,叫楚淮吧。”
那人说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是楚淮第一次和楚渊见面,也是楚淮命运转折的开始。
从那天起,楚淮作为一个新的人,在楚王府活了下去。
楚渊作为偌大楚王府的独苗嫡子,一向是树大招风。
他母亲去世的早,仗着外祖家和父亲的权势,楚渊的人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性情暴烈,一言不合就在外惹是生非,这些年来树敌无数。而楚淮,就是作为某些时刻的替身,替他挡灾。
大家好像对他和楚渊长得很像这件事接受十分良好,又或者这只是一件心照不宣的小事,大家从容地接受了楚淮像一个影子一样如影随形地跟在楚渊身旁。
楚淮跟着楚渊上学,练武,出入,楚渊学的,他也要学,楚渊不会的,他也要会,他还要随时做好受气包,以便在楚渊心情不顺畅时有地方可以发泄。
他脸上偶尔会挂彩。
而今天无非是楚渊下马车时楚淮没有及时跪下去当他的脚垫,他就被楚渊身边的侍卫揍了几拳。
回到楚渊院子角落的厢房里,他熟练地在抽屉里拿出伤药,但屋子采光一般,他趁着这会儿楚渊不在,走到了院子中水上的亭子里,对着光小心擦着伤处。
楚淮正慢慢擦过腹部的红肿,这时,一道如溪水般潺潺动听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