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笑骂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你们瞧瞧她,她这嘴皮子功夫可一点没弱啊。”
同姑姑嬉笑说话时,众人中有一道格外不同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永嘉察觉到了,未多有举动,待入座上时才装作不经意地掠过一眼。
那是个眉目舒朗的男子,一双眼睛弯弯亮亮的。
她捏着帕子挡住红唇,微微倾了身,向身旁的乔家二小姐乔若云道:“那位是谁?怎么这儿就他一个男子,旁的呢?”
乔若云是永嘉的闺中好友,出身将门,性子英气豪爽,以十四岁时在齐王殿下的婚宴上喝趴了三个郡王闻名。
她不用永嘉那般谨慎的姿态,直直地向对面那处扫了一眼。
“你嫁出去了一回,就把旁的公子哥儿都给忘得个干净了?那他们要伤心得三天睡不着觉了。那个就是镇国公家的纪玉林啊!”
乔若云说话说得响,永嘉赶忙望了一眼那处,纪玉林好像没听见,她心安地收回目光,嗔怪道:“可轻些。”
乔若云会了意,也如做贼一般地用手挡住唇,侧过头压着声。
“他们那帮人嫌这里闷,改到后头场子上射箭去了。我也想去,长公主硬留我下来说话。纪玉林他能去的却不去,真是!你瞧他,独独他一个男子留在这儿,口上说着是要同长公主说话,我瞧着倒是。。。。。。”
乔若云说到此处,嬉皮笑脸地停了。永嘉云里雾里,又瞥了一眼那束冠华服之人。
“倒是什么?”
见着她不像是装出来的惑色,乔若云惊奇道:“是你嫁过人了还是我嫁过人了?你连这都看不出来?”
永嘉放下了锦帕,水眸往那儿又一溜再转悠回来,咳了一声。
“该不是为着我留的吧?”
乔若云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嘻嘻道:“你今天来得迟,纪小公子的脖子都快伸到水榭外头去了。你若再来得迟些,恐怕他要得些脖颈上的毛病。”
正说着,纪玉林的目光又投到了这儿来。永嘉淡然地望了回去,对上那双星目时,纪小公子慌乱地移了视线。
文武皆通么。。。。。
文倒是看得出来,这整个人儿就是那般文人才子的样子,武却是看不大出来。她看萧承远看久了,总觉得旁的男子都少了点儿英武气概,偏文弱了些。
她轻轻啧了一声,乔若云毫不掩饰自个儿看戏的心情:“怎么着,这个好不好?”
永嘉复又看过去一眼,讶然见着纪玉林的脸庞似桃儿一般泛了红了。
这也太纯情了些。。。。。。。跟那时的祁隐能打个平手。
但是祁隐嘛,祁隐他怎么样她都喜欢,至于纪玉林。。。。。。
永嘉忍下自己笑出声的冲动,收回目光道:“我才成过一回亲不久,你就这么着急着替我寻下一个?”
乔若云撇了撇嘴:“萧家你是先帝爷的旨意没办法,怎么说呢,就跟出门脚底板踩了的狗屎那般晦气!你就当先前那次是体验体验如何当新娘子的好了。”
话说得通俗,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定能让永嘉笑上一笑,可惜的是话中人是她自己。她感慨地呼出一口气,默了一会儿。她想为萧家翻案的事,还没来得及同乔若云说。
她虽和萧承远是好友,也和乔若云是好友,但这二人一点都不对付。
起因是两个人都出身武将世家,乔萧二家偏又是势力相当的,所以乔若云和萧承远自小就在比谁的武功更好。乔若云把萧承远的鼻子打出过血,萧承远不怜女子,一勾拳把乔若云的长枪折了。
两个人遂结了仇。
永嘉不想在这提萧家,顺着乔若云的话下去:“纪小公子急了些。”
“他要是不急,赶明儿被杨旭抢了先,凭他们镇国公府那气性,还不气得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