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雪蘅也朝她望过来。
被那双清冷的眸子一看,姜玉初便觉得不像玩笑,他说什么都像正经话。
这倒让她不知说什么好了,毕竟姜家教导她时,可不会教导“没什么正事不能耽误”的,正常人都必然以正事为紧要才对。
一时静谧无话。
密闭空间里,本就气氛微妙,这样相互盯着看,空气似乎都变得黏腻了。
姜玉初忙挪开视线,目光游离,看看车顶,再看看四周,假装自己对别人的马车有点新奇意思。
雪蘅便给她介绍用材和花纹。
姜玉初一边听一边默默想:雪蘅年纪轻轻的,怎么这样无趣呢?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必然能和他相敬如宾,也很不错的,至少不会招来乱七八糟的女子来。
正这样想着,马车忽然停了,有女郎半路拦了雪蘅的道。
这拦道者不是别人,正是高苓。
原来高苓打听到今日雪蘅的行踪,让人跟上了马车,自己也随后赶来,半路故意和雪蘅的马车碰了一下。
雪蘅掀开窗口帷子时,高苓抓住时机,自言是当今首辅之外孙女,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谈。
雪蘅回头看了一眼姜玉初。
姜玉初听出是高苓的声音,虽不喜高苓,但找雪蘅有重要事情谈,她不好插手,便给了一个温柔大方的笑容,很是得体地请他随意。
雪蘅没下车,只隔着窗口道:“姑娘请说。”
窗口帷子只掀了一角,姜玉初坐在车内,高苓看不到,只奇怪雪蘅怎么还回看里面,像里面有人似的,但这种怀疑只一刹那,她兴奋的心情甚于一切,当即激动地把姜玉初当初退亲的真正原因给抖出来了。
高苓:“……小侯爷那位救命恩人亲自把的脉,姜家女若真没毛病,贺小侯爷与她三年的感情,怎么会说退亲就退亲呢!”
姜玉初坐在里头,一双手把个手绢都快绞碎了!
雪蘅背对着她。
她看不清雪蘅的神色,但从始至终,雪蘅都只“嗯”了两声,声音冷冷的。
姜玉初心里那些担忧又起了实质。
虽然请了好几个大夫也都说没毛病,她也不信自己身体有毛病,可人言可畏,连有三年情分的贺少瞻都因此生了嫌隙,更别提和她几乎陌生人的雪蘅了。
那高苓越说越激动:“姜府瞒得大人好辛苦,这次遇见雪大人真是有缘,我不忍雪大人受此欺瞒才说出此事,望大人见谅。”
“无妨。”
短短两个字,高苓激动得想放烟花了,此行竟如此顺利!
姜玉初的心,凉凉了。
她坐在马车里,如同一瞬间被人抽干了力气,低下了脑袋,看着自己的手绢。
又听雪蘅道:“还有其他事吗?”
高苓:“还有……”
雪蘅:“如果不是令外祖父让传话,其他事以后再说,雪某今日和姜小姐约了游湖,耽误不得。”
姜玉初:“?”
他们什么时候约游湖了?